在家总被嫌弃的刘静歌不顾阻挠,毅然从家乡坐危险系数极高的火车赶回A市。她对家里失望透顶,由孔雯锦推荐,磨耳朵傍上李静,成功得到闲房与兼职,房租只收市场价一半。刘静歌差点拜“再生父母”,又羡慕:“你从哪里找的这么好的朋友!”
孔雯锦:“以后也是你的朋友。”
餐厅风铃叮叮响。非进餐时间,身穿工作服戴口罩的刘静歌坐在角落,对递烟的男生恹恹地摆手:“戒烟了。”
“哦吼?有情况?”男生点了一支。
“有锤子。舍友不闻烟味。”
“给你发消息你怎么总不回?”
“忙着呢。前天那个现在回你,女生跟你吐槽你就顺着她。”
“顺着火上浇油不得讲道理?”
“大哥?这TM人能干出来?你不顺着她反着来才火上浇油!你从哪儿得来的结论男的就理性女的就感性就无理取闹?咳咳!能有女朋友都不错了你TM得了便宜还卖乖,饱汉不知饿汉饥。咳咳。”
“咱俩玩台球怎么样,你当球,我当杆。帮你去去火。”
“滚!”刘静歌语速一快声调一高,又满脸痛苦咳嗽,“可恶,不会吐痰。”
男生后撤戴口罩。刘静歌冷哼:“德行。”
“开药了吗?”孔雯锦戴着口罩帽子走来。
“阿雯?”刘静歌有了精神,“听见铃响都没发现是你!给导员发‘我很不舒服想请个假’,结果发成了‘我很舒服想请个假’。导员回:[有多舒服?]”
“你输入法换了吧,上上次叫导员老公,上次群里大家都在回复‘已申请’,你回了个‘已神经’。网课请假上班,我看你挺喜欢上班的。”
男生知趣地自行离开。
刘静歌拉下口罩打喷嚏,又丢了换新的:“唉!自食其力呢,不上课没什么,不上班没饭吃。我今天不想学习动脑子,这个状态不能玩命。”
“你坐会,我给你买药。”
“回来!”刘静歌赶忙拉了她,“我不吃药,免疫力自己好。幸好没在家,家里知道我生病又该催我嫁人了。”
“生病跟嫁人有什么关系?”
“我妈说嫁了人就有人照顾我给我钱。笑死,也没见我爸照顾她给过她多少钱。她同学四十岁就当奶奶,她也没落后。我在家就是《父母爱情》的德华,哥嫂的孩子我带,我姐的孩子偶尔回来也要我带。孩子他们生的,产后抑郁我得的。从来没有偏向过我,孩子多没办法平衡。”
“你不吃药行么?”
“Trust me OK?你女人我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巴拉巴拉……”说着,刘静歌又咳嗽,“走吧,这儿我也不想呆,前两天我还想采耳推拿。请假,鱼疗!中国人太多了,到哪儿都TM人挤人。趁最近好多地方人少转一转。要不要叫李静和萝莉音子萱?”
“都上课呢。”
“她们性格真好,不趾高气昂不仗势欺人。”
“嗯,她们低调。大学前我都不清楚李静家底多殷实,但不像赌王那样豪门,她家被下套后我才知道。”
“赌王家庭中国才几个。我没见过贼有钱的,大部分中等甚至再低一些的资产阶级。静静家动乱受影响不如从前还这么有钱,从前得多富可敌国。现在除非有马云马化腾那种财富,除了政府,别人很难动得了。城市首富跟国家首富差远了,有钱还得有权。子萱爸爸聪明,开连锁店还力争市人大代表。人家有背景,我有背影。你没想过利用一下身边资源?”
“我遇见他们已经很幸运了。何况我还没有靠自己拼一拼,这么早想着凭人际关系躺平吗?”
“朕正有此意!巴不得躺平只跟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寻欢作乐。这话我不敢跟李静说,她家把她教育成古代大户人家的小姐,有些话她怕听了觉得我流氓。”
“原来你也知道啊。只敢污染我的耳朵。”
“你是新时代新女性!”刘静歌脱了围裙,“在网上订过了,附近有一家开着,凭学生证半价耶,姐们走起!”
街上人不多,鱼疗馆人更不多。单人单盆贵,刘静歌订了大水池的,一群小鱼游过来,舒服地叹息。
旁边的孔雯锦袜子脱了一只脚放水里,特别铃声响起。刘静歌支起耳朵,等挂断电话,问:“你换铃声了?”
“没有。”
刘静歌八卦地凑过来:“好哇,我都混不上一个特别铃声。”
“我哥钥匙丢了,找我拿钥匙。”
“正常,我也丢三落四的,每年要丢一次钥匙,其他小物件更不用说了。”
“她不是,她第一次丢钥匙。”
面前的墙上写着百家姓,旁边是许愿树。刘静歌眯着眼念:“欧阳,司马,上官,夏侯,诸葛……还有姓乐正的?濮阳也是个姓?羊舌?单(dan)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