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阿姨说:“瞧瞧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用来呛人吗?最后还要嫁人,直接找个有钱有势能干的男人相夫教子多好啊!”
“如果女孩子都找有钱有势又能干的男人,您家儿子不得万年老光棍吗?”
“啪”的一声,魏远重重拍了桌子:“闭嘴!一桌子长辈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吃你的饭!”
幸好主家来敬酒。众人不约而同变笑脸,说着祝福的话。
酒敬完,孔雯锦一声不响离了饭桌。魏乙宁向长辈们鞠躬,告辞。
楼下的孔雯锦健步如飞,被追来的人拉手臂时迅速甩开。
以为她还要走,她没再动。魏乙宁见她眼睛没有红,放下心:“以前不知道你说谎不需要打草稿。”
“帮你说了话你才肯理我对不对?”孔雯锦这会儿反而红了眼。
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我最近工作忙,心情也不太好。可能没有分寸。”
孔雯锦嘲讽地笑了,转过身:“好。祝姐姐,工作顺利。”说完,头也不回。
之后各忙各的,没有过多交流,关系忽远忽近,心若即若离。
冬天的第一场大雪。毫无改善、接连失眠的魏乙宁决定调理。有晚做梦,梦见孔雯锦脱了衣服扑倒自己。醒来后萌生强烈的负罪感。不知什么时候感觉变了,已痛苦行走在悬崖边,一不留神坠入更加罪恶的深渊。但还要装,装作若无其事。
出门前孔雯锦从屋里拿出一条手织围巾,揪了魏乙宁的衣袖让她转过来,说是自己织的,要她低头。
半天没动,孔雯锦再次说:“低头。”
再次的回复依然是“不用”。孔雯锦也没动,依然等着。
终于,魏乙宁低头。
“下一位。”医院专家门诊,沈曼开了单子和来者对视,不经意挑眉,“有事?”
来者——像北极熊一样的魏乙宁示意电脑:“你的下一位病患。”
沈曼上下打量,搭了她手腕:“以后私下联系我。”少顷,换另一只手,开门见山,“心病有你家妹妹一部分?”
“可以把出来?”
“猜测加观察判断。小姑娘看你的眼神算不上纯洁。
她喜欢你。”沈曼向耳后理了头发。
此话一出,魏乙宁瞳孔一震。
沈曼的冷峻与干练通通消退,目色也变得温柔:“看来没错。”
见对方没有回话,继续说道:“你也动心了不是么?动心而生惧,惧,后生忧,忧,后生哀,哀,再生思。阴阳失调,气血不周,忧虑过甚。根据你的脉象,亏空并非这两年,所以,你的心病,不止她。”
“你不去算命吗?”
“你该早点来。”
“别这样,中医说这种话挺吓人的。”
沈曼一笑:“早来早好。”在电脑上打字,神情专注,目光锐利。
“毅恒的确有福气。”
“是么?”沈曼一勾嘴角,“你也有。”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幸福都在别人眼里。你在乎他职业危险吗?”
沈曼打字的手一顿,又继续:“比起他的职业,我更在乎他的人。他是我初恋。”完全停下手中的工作,支了下颌,“怎么?不像吗?我这个长相更像桃花不断的,你是不是这么以为?”
“他是万千追求者中最真诚最勇敢的那个。”
“哦?你知道?”
“毅恒评价你神秘高贵,想倾尽全力保护,要你永远做他骄傲的女王。”
“他很可爱。”
“有机会听你讲你们两个的故事。”
“在我的故事之前,我也想听你亲自说,你和她的故事。”
第二十七章教材外的课
约定没有到来,新冠疫情全面爆发。
那天魏乙宁独自在老房打扫卫生,突然楼下喇叭通知小区出现一例阳性,即刻封锁。
新鑫家园的孔雯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单元有人定时送饭,魏乙宁嘴上安慰,心里隐隐担忧,生与死,只与自己隔了一层楼。
接二连三有确诊病例,不久,城市全面封锁。
某天白天,张毅恒发了朋友圈,一张沈曼身穿防护服忙碌的照片,一张自己身穿志愿者服的照片,配文:与你同在。
某天夜里,沈曼发了朋友圈,站在高楼拍的照片,配文:空城。
年后逐步解封。恍如隔世。
在家上网课。每天孔雯锦都会用酒精给上班族挨个儿消毒。
网课质量不高,自主摸索,积累的问题越来越多,任务越来越重。偶尔,孔雯锦房间的灯彻夜不灭。
家庭一季安稳和睦。
今年李静和之前滑雪遇见的乔之海开启异地恋模式。去年跨校恋,今年异地恋,两人黏黏糊糊丝毫不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