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令楚星:“花老板的腕表落在B.M.赌场了,白婳,麻烦你启动一下自毁程序……”
第21章
“白婳现在不能操作……还有人有权限吗?”
操控腕表自毁的权限是有的。
但远在V城的四位围着,听出李渊和状态欠佳。
她已经在尽力阐释酒馆事件的始末。
也许是经历变故,身体和精神都过于疲惫。
毕竟死了人,花老板派司机把两位秘书小姐先送回盲点,自己和令楚星到机场接李渊和。
花狸子不知道李渊和有没有把尸体就地料理了。
她回来得过于迅速,似乎没留时间做这种事。
这个衣来伸手的女人。
从前,李渊和做坏事都有一整群专家跟着,负责把屁股擦干净。
她总不会连个尸体都处理不好吧。
机场下了小雨,所幸没有延误李渊和的私人航班。
舷梯降下,却迟迟不见李渊和出来。
花狸子有些担心,叫上令楚星一起登机查看。
低头走进机舱的那一刻,腐烂的臭味扑面而来。花狸子心道不好。
后排座位的帘子拉得严实。
为了行动保密,李渊和一个侍从都没带,飞机上就两个机长在待命。
花狸子把帘子掀开,才看见李渊和不省人事地死死抱着尸体,用大衣裹着,腐烂的味道令人作呕。
头发凌乱,泪水花了妆。
她双眼紧闭,脸色白得和死人无异。
身上单薄的里衣被血污和呕吐物沾满,半张脸埋进白婳的发间。
花狸子喊她的名字,没有反应,却在无意识中仍然微弱抽泣。
“爹的。”
花狸子骂了一句,掰开她护着稀释珍宝一般的十指,将白婳的尸体接了过去。
她顺道探了探李渊和的体温,烫得吓人。
“抱下去。”花狸子搬着白婳往外走,命令令楚星带上李渊和。
令楚星耸了耸肩。
她的脸上已经差点挂不住了。
如鲠在喉,心也沉得厉害。说什么做什么都像是多余的不合时宜,只能遵命。
上车、发动、驶离停机坪。
“周晓芙呢?”花狸子握着方向盘,脸色冷得吓人。
令楚星如坐针毡,指尖无意识地拨着烟盒封口,大脑缺氧,晕头转向。
她坐在车后排,守着一具尸体和一具半死不活的身体,刺激叠加烟瘾,心脏绞痛而瘙痒。
“她在卡里多群岛度假。”令楚星回答。
“叫回来。”
令楚星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地抹去泪水,给周晓芙发了短信。
“呵,她也没必要回来了。”花狸子讥讽地冷笑。
方向盘险些被她攥断。
“李渊和这么爱白婳,死成这样都硬要拿回来,干脆等病死,埋一块儿得了。”
治个屁,活着也白活。
一个为了点交易,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一个千里迢迢搬尸首回来发了高烧。
就这么会办事儿,都是人才。
“花老板,算了吧。”令楚星不敢出声,胸口憋得闷痛,一味悄悄抹眼泪。
想起李渊和还病着,大概受不了烟味,只能用力揉太阳穴缓解痛苦。
“最近酒馆那边,本来是要去看的。白婳也是按照惯例,谁知道背后史长生伸手呢?”
这算是帮死人说话了。
花狸子没接令楚星的话,气压低到极点,令人窒息。
回到盲点,底下人是怎么叫棺材来处理尸体的,令楚星没看。
她溜到了后院抽烟去了。
一路熬下来,胳膊上都抓出了红痕。
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在花狸子面前哭。
一来她令楚星也拉不下这个面子,二来花老板真的会发疯的。
这种情况不太常有。
傍晚时分,李渊和在花狸子房间哭醒过来。
花狸子怕她身上太脏,碰了被褥,文羽就不愿意睡,就先把她安置在自己床上。
周晓芙留的退烧针还算有用。
说明不是什么罕见的感染,单纯是情绪崩溃引起的过劳。
李渊和浑身酸得像被碾过。
记忆汹涌苏醒,情绪崩溃决堤,就像受了协议次元的影响。
脑海中的场景那么真实,反复磋磨着她细如悬丝的理智。
“要哭就哭吧,然后节哀顺变。”
女人冷漠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李渊和花了很久辨认,这是花狸子。
就像得到特赦,李渊和歇斯底里地嚎啕大哭。
直到浑身脱力、颤抖不止,咳嗽带出鲜血。
她筋疲力竭,凄厉的哭声慢慢转成呜咽,最后沦为寂静的抽泣。
花狸子一直坐在床边等她平静下来。
体表温感上,高烧退了些,仍有余热。
花狸子想起,文羽对李渊和的评价特别中肯。
在病态的救赎欲爆发的时候,面对一切肇事者,她都是个毫无人性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