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缺后来实在是被我弄得不耐烦,直接把我手机抢了过来,裸着上半身拍了一张自拍照,然后给我设置了屏保。
他说:“不许换了。”
靠。我流鼻血了。
后来我就再也没有换过屏保,也不会大半夜拉着钟缺出门遛弯,狗仔们纷纷失落,但我完全不在乎,因为从那之后我就发现了新纪元,只要钟缺心情好,就会要求钟缺给我拍一大堆大尺度照片。
当然,我也为我的得寸进尺付出了代价,后来整整一个星期,钟缺都没让我进主卧的门。
人人都说七年之痒,但我和钟缺似乎从来没感觉到过。
和他在一起只会平白地嫌弃时间实在是太短,哪怕是坐在沙发上跟他什么话也不说,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我都会觉得很快乐。
当然这种事很少发生,因为往往不过几分钟,我们两个人的其中一个就会忍不住,开始用各种方法吸引对方的注意来。
比如我,就经常色//诱。
我知道微博上有一个“钟缺斯星燃什么时候分手”的打卡博,为此钟缺还与我讨论过这件事,一开始他只是问我,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粉丝?
我当然不知道,也如实说明,但似乎钟缺对这件事实在有些在意,哪怕听了我的话也还是有些不大高兴。
我很想和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一样一声命令下去全家为我出动把这个人找出来或者让他销号,可惜我不是,所以我也不能。我一边在心里怒骂着这种行为,一边将钟缺抱到我腿上,让他与我面对面。
然后我说一句“我爱你”,就会亲吻他一次。
我知道一个人没有安全感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消弭,它也许会伴随着对方一辈子,但我有耐心,也有决心。我告诉钟缺我很爱你,旁人的不祝愿无法动摇我对你半分的爱意,如果你有些在意,那就多听听我的心。
“好吧。”钟缺说,“虽然我知道我的情绪有些太莫名其妙,也知道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会尊重他人的决定,但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
“这就对了嘛。”我亲了亲他的脸颊,然后忽然翻过身把他压在身下,“不许再为别人不高兴,有这时间不如跟我做点有意义的事。”
他“嗯哼”了声,抬手解我的扣子。
与他认识的第八年,钟有阿姨......不对,是妈妈,在春天的早晨去世了。
那时我在国外演出,听到消息的时候什么都不管不顾地赶回了国,当我风尘仆仆地与他见面时,钟缺正在家里的阳台上一根一根地抽着烟。
我抱住他,内心大恸,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
钟缺只是安静地任由我拥抱着,许久之后我听见他与我说:“她走之前我跟她说‘我爱你’,我想她听见了。”
我没说话,我知道他现在很难受,死亡是我们用尽一生都无法学会的命题,哪怕我们在大脑之中预演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再次与它碰面时依旧会痛苦不已。
我听着钟缺絮絮叨叨地跟我说很多他过去与妈妈的事情,他的眼眶是红的,讲到后面情绪崩溃,就在我怀中哭了起来。
他哭的很伤心,很难过,我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也流下了眼泪。
钟缺花了很长时间走出来,他把手上的工作全部停了,很多个时候他坐在某个地方,忽然就会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情,眼泪无知无觉地落下。
半夜里我从梦中醒来,发现怀里的人消失不见了,被惊吓出一声冷汗,赶忙走出房门,却看见钟缺站在落地窗前,盯着窗外的夜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从背后紧紧地抱紧他,那种害怕失去他的感觉在那一刻再一次席卷重来,我整个人都在发抖,许久之后这种情绪才慢慢消退。我轻轻地说:“我还以为你不见了。”
他转过身,看了我很久,然后突然抱住我,很迷茫地说:“星燃,我妈走了。”
我整个人差点站不住,这话里的伤心就像是大海一般溺毙了我,我将钟缺越抱越紧,试图告诉他,我还在这里,我会一直陪着你。
但那一日之后,似乎是内心的伤痛终于释放出来,钟缺终于回归到自己的生活上来,为此我也松了一口气。
过了几日,我却在自己的工作室收到了一封信,那封信没有署名,但我一拆信封就知道,这是钟缺给我写的信。
我把折叠的信纸翻开,上面只有几句话。
“我一直在你身边,不会不见。”
“我爱你。”
我轻轻把信封放下,那一刻我福至心灵地转过头,与站在玻璃窗外的钟缺相视一笑。
第九年,钟缺忽然说自己想去做导演,为此还找上了叶瑰,两个人一拍即合,拉着秦溺一起写完了剧本,开始面向全国海选演员,我在看到这个消息之后随口问了钟缺一句,这是一部关于什么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