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吧。”
斯星燃挑了挑眉,问道:“腿还是很疼吗?我再帮你捏捏,明天就别走这么多路了,在酒店待一天。”
“是有点疼。”钟缺无意识地撒娇,“但不是因为这个才叫你现在不过去的。”
“那为什么?”
“你看过日剧《东京塔》吗?”钟缺忽然无厘头地问他。
斯星燃摇了摇头,“没有诶。”
钟缺跟他说:“这部剧里面有一句话,说的是‘能看见深夜十二点钟,东京塔熄灯那一瞬间的两个人,一定会永远幸福的。’”
斯星燃整个人顿了一下。
他下意识望向仍然开着灯的东京塔,忽然之间就觉得这座普通的灯塔变得不再普通。
“我想跟你在这里待到十二点,待到它熄灯的那一刻。”钟缺看着斯星燃的蓝色眼睛,他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觉得,自己的爱意那么清晰过。
他对斯星燃说,“你觉得怎么样?”
斯星燃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他牵起钟缺的手,片刻后才回答他说。
“好。”
钟缺轻轻地笑。
他想反正末班车已经快结束了,来不及赶上就来不及吧,当初在东京遇见斯星燃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吗?
生活就是偶尔需要破坏掉一些无聊的秩序感,当你终于愿意抓住那份意外的机缘,并抛弃内心深处的优柔寡断之时,希望与勇气就会纷至沓来。
兜兜转转,钟缺终于找到了爱与被爱的答案。
如果往后日子里的某一天有人在采访之中询问他,这一生如果倒流,哪一个选择会让自己与幸福背道而驰?
钟缺想。
大约他只有一个回答——
不要在东京错过拥挤的末班车。
-正文完-
第77章 十二年
认识的第十二年, 我和钟缺依旧在一起。
过去很多个时日里,我都在怀疑“永远”这个词语, 它是否存在,是否真实,是否货真价实。因为在各种意义上,这个东西都实在太虚无缥缈,即便是我看似恩爱的父母,也曾在某一个夜晚被我悄悄听见过“离婚”的字眼。
直到遇见钟缺, 我才意识到我生命里一直怀疑的定义,原来也会在某一个时刻成为我一生渴求的东西,为他勇敢,与他相爱, 和他不断地走过死亡与爱, 这就是我想要活成的生命。
我在与他相遇的第二个年头与他在一起, 第三年我们去了很多地方, 从我们相遇的东京开始, 北海道、巴黎、弗洛伦萨、雷克雅未克、奥斯陆, 我们看见四月飞雪, 看见塞纳河、罗浮宫, 我们还看见极光,在极夜之中我与他靠在一起, 幼稚又无聊地数着天上的星星。
与他认识的第四年我终于拿到金弦奖的最佳男歌手奖,领奖结束之后钟缺与我在台下接吻,很多摄像头对准着我们,但我们谁也没有顾忌,反正我们公开不就是为了能够大大方方地在众人面前表示对彼此的爱么?
我们的事业已经到达了顶端,想要再上去已经是难上加难, 所以我和钟缺都选择不再为难自己。我保持着两年一首专辑的速度,而他一年也只拍一部戏,大部分时间我们腻在一起,我骑着自行车载着他去海边的公路,他举起双手迎接着风的亲吻,我和他去看同行的电影,他会跟我说某某的八卦与趣事,有时我会写诗给他,有些是情话,有些是无聊的诗兴大发。
第五年我们又去了东京,我与他约定好了,每隔五年都会来到这里一次,这里是我们初见的地方,一切起点的开始,这种意义非凡的地方去一万次都不够。我和他又去了我们曾一起住过的那个酒店,在那里我们回忆起第一个荒唐的夜晚。
然后我们做//爱,我们的心连着心,手攥着手,身体连着身体,像凶兽杀死猎物,又像红月侵蚀太阳,爱//欲是极端、疯狂与撕咬。
第六年,钟缺又一次凭借他的电影拿到影帝,而我获得金弦奖几乎所有能够拿到的奖项,那一年双喜临门,我与他高兴得要命,叫着鹤泾与赖费雅一起出门吃烧烤,很不幸,又被狗仔拍到,第二天就被他们送上了热搜。
钟缺早就对这种事情产生了免疫,他点开热搜刷了一会儿,忽然叫住我,说:“你看看狗仔拍的我们两个是不是很好看?”
我探头过去,照片里我和钟缺正相视而笑,如果我记得不错,似乎是因为赖费雅讲了个调侃我们的笑话。
我就着钟缺的手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毫不犹豫地按下了保存键,对他说:“把这照片发给我!我要改成屏保!”
显然钟缺早就预料到我会说这种话,早就已经把照片发了过来。
那天之后我忽然看狗仔都顺眼许多,拉着钟缺在外面到处闲逛,一上热搜我就挑挑拣拣着那群人拍摄的我们俩,好看的就保存下来,特别好看的就换成手机与电脑的壁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