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商量如何逃离太子府,结果太子府的主人就在她们面前,谁能不慌?
再说了,春醒明面上说是回家探亲,她现在还是探亲之身,堂而皇之地回来,张云皋拿到就没有疑心?
张云皋可是太子!
还是林苡脑子好使一点:“殿下回来了,殿下不是说还有事忙吗?”
张云皋自然也看见了春醒:“苡苡近来有多思之事,你是她的心腹,多跟她说说话。”
春醒应下了。
林苡也不敢说她春醒脱了奴籍,若是她说了,依着张云皋的脑子,定然能想出来她是为了逃跑。
她道:“春醒的老娘还没好全,她家里也只有她一个孩子,怎么能天天陪在我身边。”
“她是你的丫鬟,不是吗?”
林苡一捻帕子,淌眼抹泪地说道:“我也是家中独女,自然也是知道家里没有兄弟姐妹的不便,不过是同病相怜罢了,殿下这也不许?”
张云皋忙道许。
林苡朝着春醒点点头:“你先家去吧,在过几日,说不定京中还有件大喜事,你老娘也能沾沾喜气,说不准也好的快些。”
她现如今只希望春醒能机灵点,能听出她说的是过几日,她们要趁着常乐公主出嫁时逃跑。
春醒点点头:“娘娘,奴婢明白的。”
几日后,皇帝果然下达了着常乐长公主下嫁李氏的圣旨。
林苡欣喜若狂,不过她也知道,这仅仅是她逃跑的第一步而已。
常乐长公主就是张云皋,皇帝还能让他儿子嫁出去?
显然不可能。
皇帝顶多让人替了张云皋,盖头一盖下,谁知道盖头底下的盖的是谁的脸?
张云皋看见了,他还以为是林苡还觉得他会嫁出去。
他先是勾唇一笑,随后又刮了刮她的鼻尖儿:“想什么呢?我可是个男人,就算我以前以‘常乐长公主’的名义露面过,可盖头底下是谁,谁又能说得准呢?”
张云皋眼里有脉脉春风,纵是冰雪也能消融,可这份春风落在林苡眼里,融化不来了她的心,反而在她的心海里激起了惊涛骇浪。
他为什么要和她解释?难道她在他心里已经这么重要了吗?
要是她在他心里真的重要,那他会不会在常乐公主出嫁时找人看紧她呢?
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她现在只能乞望张云皋只是为了林家钱财才对她装出这份深情来。
兀地,寂静的房间里再次盘旋着张云皋的话。
张云皋说:“苡苡,若是有朝一日,你能走了,你………还愿意待在太子府吗?”
林苡的心脏瞬间停住了,心跳错漏了一拍,可她嘴角依旧噙着淡淡的微笑:“殿下,我是太子妃啊,我还能去哪儿?”
“我是想问,你愿意当皇后吗?”
大事在前,林苡不能丝毫差池。
她道:“我愿意的。”
张云皋心里酸涩与悔恨,密密地交织在一起,它们共同织成了一章看不见的网,可就是这张看不见的网,才是将他的心勒死的罪魁祸首。
她………真的很会骗人。
皇帝想尽快除了李氏,则是则想快点娶到皇帝疼爱的公主当人质,他们各怀鬼胎的想着,也同时愿意提前婚期,就这样,没过几天,就来了常乐长公主出降的日子。
大楚有个规矩,怀孕的妇人不能出席新人的婚礼。
不得不说,张云皋总有一宗事是办到林苡心头上去的,比如林苡假孕一事。
张云皋身为“常乐长公主”的兄长,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婚礼人物。
她自己在府中,张云皋还在宫里忙得脚点后脑勺,哪有空管宫外的事情,可真是天赐良机。
她早就给春醒,春桃脱了奴籍,林家的全体奴婢也渐渐遣散得差不多了,能脱奴籍的都脱了奴籍,林家在远方山里也有几个山头的金子,现在,她只需要逃,就足够了。
皇宫里,红绸满天飞舞。
常乐长公主掩扇信步来到皇帝跟前。
皇帝道:常乐,今日你出将,朕心甚慰。愿你与驸马郎情妾意,白头永偕。婚姻乃人生一大事,你要珍惜这段缘分,与夫君相互扶持,美美相宜。”
皇帝说着,残刃藏在朱墙拐角那儿,目光眺向了皇帝身后的张云皋。
张云皋自然看见了。
他故意让残刃守在太子府旁,又故意放松了太子府的守卫,他就是想看看,苡苡到底会不会走,答案显而易见。
林苡不仅走了,还走得义无反顾,走得痛痛快快,没有任何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