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苡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纳尼?你在说什么?”
张云皋继续道:“其实我是同别的女人一起用的晚饭。”
林苡真想拊掌大笑:太好了,混蛋有爱人了,以后就不会跟我在一块了,太好了,真是烧了高香了。
但场景不允许,只能作罢。
林苡化喜悦于动力,将几盘点心一吃而尽。
她正吃得开心,张云皋翘起了二郎腿,神色沉得像万年寒冰:“我说我同旁的女子用的晚饭,你也不害怕?”
林苡眼中毫无争宠的欲望,只有对未来的喜悦:“殿下,妾身都知道的,只是殿下用饭也不用妾身去侍候吧,殿下自己会吃饭,应当噎不着。”
她本想说得是“噎不死”,可她不敢。
张云皋不满了:“我是你夫君,我与别人吃饭你不着急?”
林苡“哦”了好几声,看似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委实不中听:“我到时再派几人跟殿下去,给饭菜仔仔细细地验毒,保证丁点儿毒药都不让殿下见着。”
张云皋不愿开口了,将脸别到一边,胸腔剧烈起伏着:林苡不愿意说的话,我就是用钩子钩也钩不出来一句。
林苡恨不得将张云皋变成小人儿,再给他上一顿竹鞭炒肉,二踢脚,一解她心中恨意。
可她也深知,对于目前而言,她的幻想都是狗屁,光臭不响。
林苡怕张云皋再抽风,随性埋头睡了起来:我要睡觉,你总不能收拾我吧。
张云皋委实不能“收拾”她,但他能授意旁的事,就如让马车跑起来跌宕起伏,教林苡睡无可睡,可就是林苡身子再是动弹,脑袋还是牢靠地黏在她胳膊上假寐。
张云皋吁出一口浊气,鼻子间哼出声来。
林苡更是不为所动:马车开得和战斗机似的我都不起来,你咳嗽几声,哼几声我就起来,你当我傻子!
蓦然,马车停了,天下太平了,林苡也施施然起来了,也满脸春风,不见混沌睡意了。
张云皋扁扁嘴,他不明白林苡为何不肯低头,明明只要她服软,他也就顺着她了。
林苡一下车,嘴唇惊讶得阖不上,身子也像石化一样,她扭着僵硬的脖颈,一寸寸地回首,看见张云皋,问他道:
“这是哪儿?”
映入林苡眼前的是大片大片的红绸子,迎接林苡的是老鸨的”姑娘们”,以及“姑娘们”的“来玩呀。”
张云皋整整衣摆,司空见惯道:“我来与她们用饭。”
林苡低眉:怎么不吃死你这个祸害!
一位姑娘打着胆子向前来,眼神在林苡与张云皋之间打转儿,心里也是百转千回:“这位公子没见过,看来不常来玩儿。”
她又瞟向了林苡:“这位姑娘,我知晓,她可是大名鼎鼎的林苡林姑娘,素来菩萨心肠,兼济些困苦人家钱财,若是她听了我的话,知道我的苦楚,说不定便将我赎走,远离着秦淮之地。”
随后姑娘一脸娇羞地过来招呼林苡,拉着林苡便往里去。
林苡吓得口齿不清,手上一直拨开姑娘:“我……我喜欢男子。”
张云皋瞪了她一眼:有男子就进去?
姑娘轻轻捏着林苡的手:“烟翠楼也有男子的。”
张云皋一把抢回林苡,将胳膊搭在她的脖间:“别看她是个姑娘,其实她是个男子。”
姑娘无语地打量着张云皋:林姑娘可是太子妃,太子殿下真是不心疼林姑娘,竟然派个这样子的侍卫来。
姑娘领着林苡绕过几楼客人,进了一间装潢金贵的包间:“娘……姑娘请进。”
姑娘又看向张云皋:“侍卫大哥也进来吧。”
张云皋正是腹诽姑娘瞎了眼时,一群披红带绿的男子进来了,一个一个的媚眼如斯地看着林苡。
气得张云皋后牙槽都要咬碎了:林苡的钱是孤的,人也嫁与了孤,也是孤的!”
张云皋也是自觉底气不足,就是心里自称也成了“孤”。
几个小倌争前恐后地攀向了林苡,还一把扒开了立在林苡旁的张云皋。
张云皋气得浑身抽搐:林苡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太子妃!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庶民!太放肆了!
他太过生气,以至于他忘记了,是他带着林苡过来烟翠楼的。
林苡不喜欢男人围上来,但是他们还是蜂拥而至,于是林苡退而求其次,塞给姑娘一百银票:“你留下侍候,让他们离开吧。”
说罢,林苡还塞给小倌不少银票,心疼得林苡说不出话来。
张云皋看见林苡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不痛快:林苡看着小倌走了不欢愉,我还在这里呢。
他斜跨一步,挡住了林苡的视线。
林苡鼻子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