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想笑。
是那种很没有来由的想笑，他听到“砰”一声关门后，无声笑了片刻。
随后站在玄关处，解开手心里的纱布。
门口的孙婶刚看了一页本子，就已经满头大汗，心率加速，喘不过气。
正想找个转移注意力的事，就看到陈柏手心里的纱布。
她殷切道：“要重新包扎吗陈助理，公司里刚好教过——”
孙婶忽然不说话了。
陈柏垂着头解下纱布，被牢牢包裹的手掌心——完好无损。
陈柏满不在乎地扔掉纱布，抬起头，淡淡道：“能接受吗？”
孙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极力压下心中短时间内遭受的各种冲击和怪诞，眼前闪过协议上接近六位数的高额薪资。
她咬着牙点头：“可以的，陈助理。”
***
宋柔醒来在次日凌晨的四点钟，刚睁开眼睛。就惊悚地看到林青洲那双深情款款的黑瞳一眨不眨盯着自己。
宋柔猛地闭上眼睛。
“不是做梦。”林青洲揽着她的肩膀，和煦地提醒，“宝宝下一次醒来还是会看到我。”
你该感到幸福。
宋柔闭着眼，死活不睁开。
林青洲只好凑近了一遍遍舔着她的睫毛。
林青洲越来越像条狗了。宋柔心想。
濡湿的眼皮，黏腻的睫毛，混着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涎水。
他吃了将近十颗维生素D，嘴巴里是甜甜的芒果味道。
林青洲喷洒着甜丝丝的气息，柔声说：“对身体有好处。”
宋柔不明白什么意思。
“林青洲，放我出去。”宋柔平静地睁开眼睛，企图用不久前两人友好交流的态度与他好好谈谈。
“我只是去留学，你有必要这样么，爱我就爱到如此无法自拔了吗林青洲？”
宋柔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她觉得不可能。
“我爱你。”林青洲当真了，唇贴在她的唇上，辗转迷离，眼神恍惚，像失去理智的形态，他低哑着嗓音，“以后每天都会说一遍，我也要听到你的回答。”
宋柔无动于衷：“你不爱我，你爱的只是自己的不甘心。”
林青洲微滞，箍着她下巴的手逐渐来到脖颈，缓缓收紧。
“说。”林青洲声音很温柔，动作却不尽然，“说你爱我。”
有点烦恼，人生中首次告白得到的就是这样一种反应？
宋柔点破：“你不觉得自己的爱虚假又迟钝吗？从前每一次我说爱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回应？”
她想扭头，因为两个人不论谁说话，嘴唇动的时候总会摩擦到对方的唇。
明明没有那个想法，看起来倒像是两厢情愿。
林青洲沉默了两秒，忽然埋头在她胸前，蜻蜓点水般地吻着。
声音闷闷不乐。
“可不可以说爱我…求你了…”
宋柔看着他的发丝，心口微涩，很快扬起讥笑。
“林青洲你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会爱你这种人么。”
“唔……”她突然闷哼。
林青洲苍白修长的五指握在她细弱的天鹅颈子，从缓缓收紧变成了骤然狠掐。
他眨眼间变了脸，沉的滴出水。
“说你爱我。”
声音很低，很慢，漆黑的瞳仁冰冷地倒映出她倔强的脸颊。
宋柔打死不从。
一分钟了。
她的面庞变成粉红色，绷紧的脸部肌肉下是再也不愿说爱的灵魂。
他可能意识到了，于是又在胡乱仓皇地亲她，毫无章法。
耳边是他清越焦急的声音，“说话…老婆…你说话。”
宋柔面不改色，昨天说那句话都没见他这么生气。精神病。
很奇怪，但她为什么不感觉难受？
明明失去了氧气。
宋柔无所谓地闭上眼睛，嘴唇中却倏地被强制渡入一口甜的阳气，肺活量惊人，直接给她灌到重活了一回。
其实宋柔不是很想要，因为她发现就那么被掐死好像也没多难受。
反正都不能去上学了。
火车第一次错轨时，她费力地将它扭转回原本的路线，然而第二次，火车翻了，她才发现掌握自己人生火车的不是她本人，低头一看，车头驾驶位坐着林青洲。
他回头，朝她粲然扬唇。
“老婆，想看看它是怎么翻的吗？”
宋柔没说话，她安静地走到火车车厢连接处伫立向外看去，轰隆隆的气鸣声充斥于耳。
原本近在眼前的烈阳忽然被乌云笼罩，淅淅沥沥的无耻酸雨就那么轻而易举浇灭了她的梦想。
如果妈妈知道停车场身后的车辆会发生那些事。她肯定会难过。
第112章 毁了
沉睡大半年的精力全用在宋柔身上了，宋柔像个玩具被他折腾到没睡过完整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