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二十万,虽然土,但也费了林青洲大半脑细胞呢。
“林青洲,你是不是疯了?”宋柔无法动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目光里还残留着一丝侥幸。
仿佛在期待林青洲说出自己只是一时冲动。
她还有希望,还能走。
林青洲浑不在意,在她的脸颊如痴如醉地咬了一口,转头猛然变了另一副嘴脸,冷淡地吩咐。
“下去等,陈柏。”
陈柏沉默地走下车。
停的位置甚至算不上隐蔽,他没听到任何声音。
陈柏再上车时,已经是个把小时后,车内大约被林青洲喷了点淡淡的茉莉花香。
“开车,回家。”林青洲沙哑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陈柏后视镜里看不到宋柔的脸,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开到一半,隔板忽然升了起来。
窗外是一望无际的高速柏油马路,陈柏目不斜视,他觉得应该有啜泣或愤恨的声音响起,可什么都没有。
林青洲把宋柔的嘴唇咬破了,因为她骂他:“没人爱的东西。”
林青洲气得要死,可偏偏维持出气定神闲的姿态,把她箍在怀里,含情脉脉咬耳朵。
“那你爱的是谁?是谁躺在心甘情愿被我?我喝过的吃过的不都算数了吗?”
宋柔哭得累了,懒得说话了。
衣物凌乱地穿着,转过身趴在窗户,神情呆滞地看着刺眼的初升太阳。
真美好。
细腰还在林青洲臂弯,她出声,才发现嗓子已经哭哑了。
“我妈呢?”
林青洲妥帖地替她拉好吊带,在她突出的脊椎骨上虔诚地落下轻吻。
“已经上飞机了,我看着她进去,妈妈还送给我一个拥抱,让我注意安全。”
林青洲的嘴唇冰的可怕,宋柔抖了一下。
回头用力扇了他一巴掌,冷嗤道:“她不是你妈。”
这巴掌来得猝不及防,林青洲怔了瞬,本就淡粉的肤色更是像抹了层纯情的腮红,嘴唇有水迹,潋滟混着血丝。
他很难过,眼尾下垂,乍然间变成条被抛弃的流浪小狗。
“你的妈妈就是我的妈妈。”
宋柔又想扇他一巴掌,被林青洲敏锐地遏制。
“要扇也换只手吧?”他无奈地在她红肿的那只手心里吹气,“不痛。”
宋柔朝他脸上恶狠狠啐了口嘴唇被染上的红血珠。
“林青洲,你妈早死了。”
禁锢在腰间的另只手猛然如迅猛阴狠的蛇一样蜿蜒而上,宋柔痛得眼泪迸溅,弯下了腰,就在这个时间,林青洲没放过她。
他狠得不像他,他纯黑透彻的瞳仁里浸润了她的血液,他扯着唇荒唐的笑得漂亮英俊,光神圣地洒在他的脸上,那尊宛如神明雕刻的西方艺术作品赤着脚走进了现实,踩在每一步都是玻璃的泥泞,向世人展示着神可怜而偏执的爱意。
是梦……吗?
宋柔仰头,眼前闪过谢昭训曾发过来的大学校园里尖尖的绿草茵,如绸缎般的湖泊,最后皆幻作一道白光,无情地融入混沌。
第111章 火车
孙婶来到林家别墅门外等了快三个小时,大中午热出一脑门汗,快中暑了才见林青洲的车从墅群间缓缓驶入。
“林先生?”
车门打开,迟迟没有人下来,孙婶面色犹疑地冲着车内喊了一声。
驾驶座的人走了下来,孙婶见过陈柏,招聘她的人就是陈柏。
孙婶有点抱怨地道:“陈助理是吗?您让我早上八点到,这都十一点多了……”
陈柏从副驾驶把医疗箱拿出来,放到仓库,面无表情说:“现在可以走。”
孙婶愣了一愣,大太阳的天气被陈柏一脸死人气儿吓得不敢再言语。
“我、我需要做些什么?”
仅一个照面,孙婶顿时被打回原形,悻悻低下了头,不是没伺候过有钱人,这么有钱的倒是第一次。
以往的暴发户不同于阶层之上的天龙人,暴发户花钱更像一种展示——看我买的这个东西有多贵。
但根基就从钱眼里附着成长的金尊玉体少爷,这种人的世界观里没有展示一说。
他们大多时间需要的只是——服从。
保姆不是那么好当的,在金钱与人权交织模糊界限的林家,这里更像是个虚伪而完美的小丛林世界。
陈柏给了她一本亲自打过草稿的本子,见她还算有眼力见,说:“熟读,记住每一点,任何细节,任何。”
孙婶战战兢兢地接过。
陈柏的语气从头至尾没有任何起伏,像个空心人。
“明、明白,我语文还行,背诵不算难题。”
孙婶阅读的间隙,林青洲已经抱着晕过去的宋柔大步走向二楼。
陈柏回头望了一眼,又瞥见孙婶越皱越紧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