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训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想去要联系方式？”
“……”
“我删他还来不及。”宋柔哼笑，终于被转移了注意力，开始吃饭。
两个人又接着方才的合作聊了起来，时不时发出一阵悦耳的笑声，不亦乐乎。
二楼靠栏杆懒散伫立的男人沉默片刻，接过老板递来的手表，想也没想，直接砸下去。
第80章 下作
手表落地的声音清脆响亮，整个餐厅的人诧异地抬起头，看向二楼。
然而二楼走廊剩下的几人也都面面相觑，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恐惧。
原本靠在栏杆的那个男人和漂亮混血似乎在扔完手表就从后门离开了。
掌柜的拉住正欲下楼的陈柏，语气惶恐：“靓仔，你是林少的司机？这表，林少他不要了吗？老太太提前付过钱了，东西拿不回去老太太要问我的呀！”
表砸下去的一瞬间，掌柜满脑子都是完蛋了。
老太太托他找了好久卖家，途中还跑了一趟英国，好不容易溢价收来。
结果就被突然神经质的林青洲随手一扔，就这么，这么给砸碎了？
陈柏不动声色拂开他的手，抬手转了转手腕，礼貌地道：“我是助理。”
表，当然得要。
不然他留下做什么？
掌柜的见他挑了个最无关紧要的问题回答，还欲再问，陈柏不冷不热瞥他一眼。
掌柜的瞬间噤声。
陈柏在林青洲手下的几个月，什么都进步了，包括林青洲那种阴凉恐吓的眼神，也让他惟妙惟肖学了个三分。
宋柔低头看着摔到脚边的手表，是块江诗丹顿的珐琅老表，大概上世纪民国时期的稀有货。
可惜表盘全碎掉了，匠气的表针缓缓转动，面目全非依旧能看出做工精细，可惜了。
宋柔没看到扔的人是谁，但心里大概有个猜测。
毕竟这表擦着谢昭训的脑袋砸下来。
宋柔叹了口气。
“没碰到你吧？”宋柔问。
谢昭训正在擦嘴巴，动作从容，这表掉下来的时候他没皱一下眉。
只是眼疾手快的让宋柔小心。
“没事，我吃好了，你呢？”
宋柔也吃饱了。
两人穿外套的时候，宋柔犹豫要不要捡起来，陈柏不紧不慢从二楼走下来，径直走到宋柔和谢昭训身边。
宋柔看见他了，但没理。
谢昭训对他的脸有点印象，主动问道：“有什么事吗？”
陈柏不着急回答，从手提公文包中抽出张文件，微笑着递给宋柔。
“宋小姐，您查收。”
宋柔皱起眉。
她还没看到文件的内容，单纯觉得陈柏的表情让人不适，虚伪的皮笑肉不笑。
这种笑通常让人觉得没好事，有点林青洲真传的味。
果然蛇鼠一窝。
什么好人跟林青洲混久了，都得戴上一层摘不下来的人皮面具。
谢昭训见宋柔发愣，便自作主张替宋柔接过来。
陈柏像个机器人一样笑着，不松手。
纸张被扯成平整展开的状态，空气凝滞一秒。
“给我吧。”宋柔打破僵局。
不知道这又是林青洲的什么小把戏，目前的气氛属实有点尴尬。
文件到了宋柔手里。
陈柏无情的话随之而来：“林董说看在过往的感情，给您打个八点五折。”
“三千万？？？”宋柔看清上面的字，没忍住尖叫一声，“不是我摔碎的为什么要我赔？？？！”
这是一份赔偿协议。
债权人落款林青洲。
“经协商，宋柔确认欠林青洲人民币叁仟万元整（￥30，000，000.00），可于2025年12月1日前以现金、不动产或经评估的无形资产清偿。逾期按年利率45.5%计息，债权人有权申请强制执行抵押物……”
宋柔不可置信看向陈柏：“林青洲自己砸碎的东西，让我赔？他脑子没问题吧？”
还有这个年利率真的不是在搞笑吗？
和敲诈有什么区别？
陈柏面不改色点头。
随后又摇了摇头，一本正经：“是您砸碎的。”
宋柔怔住片刻，气笑了。
“你知道知道你在说什么么？”宋柔哭笑不得，把文件摔到陈柏怀里：“这餐厅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谁敢说是我弄坏的？”
“再者监控有吧？还有二楼那么多人也都看到了，你别太搞笑，简直莫名其妙。”
宋柔又一次刷新对林青洲的认知。
昨天那几句话已经把他刺激到这种程度了？没必要吧？
直接给她来这么无耻的一招？
宋柔好笑地抬起头看向二楼，掌柜的眼神恰好不自然地错开，事不关己的样子。
她眉心一跳。
有种不好的预感。
陈柏依然公事公办地看着她，眼神没有一丝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