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眉梢微抑,收拢的指尖渐渐泛白,嘴角挑起一抹浅笑,霎时有些恍惚,这朵绚丽在悬崖上的花,何时竟生出了勾人的刺。
静下心阮舒窈才发觉,自己唤了他哥哥,面上一烫,砥砺敛去羞意,装作若无其事道:“若殿下不介意,私下你我还如从前?”
燕宁炙热眸光落在她唇瓣,哑声问她:“私下与我相见?”
“只是寻常见面,别无他意。”阮舒窈神情无措。
“有多寻常?”燕宁颀长身姿立起,步步逼近她。
她心中一惊,后腰咚的抵上圆桌,桌子晃了晃,燕宁疾步向前压去,手臂环到她身后。
她双腿暗暗用力,软绵手掌推上男子结实胸膛。
燕宁握住险些被她撞倒的蜡烛,烛光在二人面前摇曳,他缓缓凑近,那抹红晕从她脸颊蔓延到脖颈,再向下。
他望着阮舒窈像是受了欺负的模样,呼的一口,吹灭眼前蜡烛。
一室旖旎暗了下去,却似坠入更深的地方。
他迎上暗夜里弥漫的白雾,轻轻嗅着香晕往前凑去,二人灼热的鼻息相互交。缠,他看不见她已完全失控的神情,只能感觉到她在微微发颤。
她双手向后撑住桌面,脚尖踮地,一颗心像是悬在火上炙烤,身体却泡在水里,浸透了她。
“姝妍?”屋外皎月下映照出一袭高大身影。
沈慕时发现黑衣人并无交战之意,只是想要引开他,他察觉不妥,快速折转了回来。
清澈严厉的呼唤声,使她神经异常紧张。
“咚咚咚。”
“已经歇下了吗?”沈慕时并不认为她会歇的这么早,手上握紧从府兵那里截来的弯刀,耳廓动了动,试图探清屋内动静。
燕宁手臂稍稍用力,纤柔腰肢贴了上来。
“呃,咳咳咳。”津水咽的太急,咳嗽声反倒遮掩了紊乱呼吸。
门外高大身影又多出几个,显然除了丫鬟,还有体格健壮的府兵。
“今夜府里入了飞贼,我让丫鬟进去,帮你把房间的灯点着?”
片刻。
房门“吱。”的从里面打开,阮舒窈面颊潮红,眼里还泛着水光,弱声道:“突然有些睡不着,兄长若不嫌姝妍笨拙,可否授我棋艺?”
虽然看上去不太像要学下棋,但她开口了,沈慕时也就依她。侧目投去一个眼神,丫鬟举着纱灯进了房间。
阮舒窈心热,睡不着却也难以认真下棋。
沈慕时鲜有耐心的陪着她,灯花散落,茶气氤氲。
亭台不远处守着值夜的府兵,看上去府里巡逻也有加强。
见她左顾右盼,沈慕时敲了敲棋子:“听初冉说,你也在学作画?”
沈初冉虽是武将之女,却文采斐然,题诗作画都是信手拈来,阮舒窈想要与她有更多的话题,作诗没天赋,但是作画,她觉得努力一下也能描出些样子来。
“只怕是,又要让兄长见笑。”她望着被杀得片甲不留的黑子,面色讪讪,硬着头皮打探道:“殿下他,是自由出入皇宫?”
沈慕时量了她一眼,若有所思道:“是。”
那一眼极其敏锐,阮舒窈不敢再试探更多,想着拖了兄长这么久,燕宁必然已出沈府,身体的不适感令她有些如坐针毡,只想早些回去洗个清爽,匆匆对沈慕时告退。
也不知怎的,耳朵又热又痒,脑海里循环燕宁抵住她时说的话。
“私下与我相见?”
“有多寻常?”
……
*
夜风轻澜,宽敞的永乐殿里,看不到一个人影,殿门虚掩着,月光镀上闪烁银白。
“嗯……啊哈哈哈。”
靡靡笑音愈发放肆,燕宁脚步一顿,望了眼轻纱薄幔里交缠的人影,眉头微皱,撇开眸光缓步往后退去。
“呃。”
“阿宁~”女子微微发颤的腔调从帐幔后传出,孱柔却夹杂着威势:“你站住。”
燕宁孤冷的立在原地,深邃眼瞳辨不出丝毫情愫。
片刻,颓畅哼吟声尽数歇去。
薄纱缓缓撩开,殿中央摆着一张曲线玲珑的美人榻,镶嵌宝石的靠背与青釉扶手浑然一体,缎面绣花栩栩如生。身形丰腴的侍女跪在榻旁,身子伏的很低,酥。胸袒露,春光无限。
榻上身着宽大道袍的女子坐姿豪迈,她头顶绾了个男式发髻,深吸一口气,道:“还以为,你不回。”
侍女拉拢薄衫,双腿紧闭着,伏低身子退了出去。
燕宁眸光晦暗,面无表情道:“正准备走。”
“你擅自离开北国,原定祭神立嗣礼,又被推后,不止是钦天监,就连巫师大祭司也被你耍的团团转,皇嗣之位,你若真不稀罕,就由我燕蕊替之。”
乐华公主长身玉立,眉眼处与燕宁颇有几分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