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恣意,一夜贪欢。
早晨,阮慕是被楼下的叫卖声,和身上的酸疼疼醒的。
她微微睁开眼睛,整个人吓了一跳,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身在何处。
记起昨夜的荒唐,阮慕心跳似又如那般猛烈跳动,脸上红红,一动作,才觉得胸前一凉,抬手去拿散乱的衣衫遮蔽,手却几乎软得抬不起来,上头的红痕触目惊心,浑身酸疼肿胀得叫她轻吸了口气。
可随即,她又按捺不住内心的欢欣。
地上是他的外套,身侧的人,在熹微晨光洒下,他的眉眼放大,更显英气逼人,阮慕忍着酸疼,抬头试图描摹他的眉毛、眼睛....
猝不及防,崔煊的睫毛一颤,而后锐利的眼睛陡然睁开。
他也愣了一下,可反应的速度比阮慕更快,几乎是在皱眉的同时,已经侧身避开她。
声音带了晨起的暗哑,却十足冰冷。
“你做什么?”那皱起的眉头分明在暗示他对当下的困惑和排斥厌恶。
等阮慕忍着酸疼穿好了,崔煊才将地上的外衣捡起,穿上。
即便褶皱明显,却丝毫不堕他陌上公子如玉的风雅。
他眉目疏淡,又恢复从前的清冷,只是脸色不大好,不知是因酒后不适,还是因为...什么别的。
在视线扫过地上某团秽物时,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我还有公事,你...先回去吧。”他淡声道,然后便径直推开门,出去。
第18章 阮慕抿唇。 庙宇外头,竹戒已在那里等了一晚,马车已备好。
阮慕抿唇。
庙宇外头,竹戒已在那里等了一晚,马车已备好。
等阮慕下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他的人影,他将马车留给她,又命人买了女子衣物,竹戒只备了他的,不知阮慕也在上头。
阮慕默默爬上马车,有一丝赧然,所幸竹戒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动,更没有多说一个字。
马车内摇摇晃晃。
阮慕的手指紧紧攥着。
一颗心复杂而难言,这个时辰还早,倒是没有碰上其他的什么人。
阮慕回了房间,只说疲累,昨晚她不知被折腾到了几时,现下浑身发酸,不可言说的地方胀疼无比,便推说病了,人去了床上躺着休息。
她便先想到了晨起时,他那双疏离的眼睛,就像当初在那个郊野的山洞里,几个冲进来的大男人目光复杂看向衣衫不整的她时,崔煊也有着同样疏离的目光。
可是下一刻,他高大还带病的身躯就过来,替当时彷徨无措的她遮挡住所有的视线。
后来,她的名声差得很厉害,所有人都在说,她如何勾引富家公子,她连门都无法出的时候,是崔家的聘礼上门,才堵住了那些悠悠之口。
阮慕知道,也是他力排众议,一锤定音地要娶她。
在无数个她难过艰苦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画面帮她撑了过去,其实,他一直默默地保护着她。
昨夜的一切在脑海翻飞,阮慕轻轻翘起了唇角,他不是不想碰她的。
日后,日后等他们有了孩子,两个人就能真的连接在一起,想起他昨夜的一幕幕,那样带来顽意和小脾气的他,是外人所不知的他,是藏在阮慕心底小小的也是最大的秘密。
方才他的马车向着皇城而去。
其实阮慕出来的时候,听到了竹戒表情凝重的那句,“公子,出事了。”
他是真的有急事才那样离开的。
又出了什么事呢?
阮慕的心情复杂无比,又怀着深深的担忧。
握着崔煊昨日给的那个玉佩出神。
突然又想起,好可惜,在集市买的那对小娃娃,好像忘记收起来,大概,已经不见了被扔掉吧。
这是他们之间,一起买的第一个物件。
她翻来覆去地眯了没一会儿*,便起来给婆母做汤,又做长公主的东西,趁热送去。
虽然知道崔煊白日里几乎不会回来,可阮慕还是翘首以盼了无数眼,虽然,始终都没有等到他回来的消息。
这一消失,竟是半点音讯也无,阮慕开始焦躁起来,却倏地想起上回他说过的话,他要去的事情凶险无比,莫非....那担忧便又更深重了些。
二夫人急得发慌,家里除了这个最出色的儿子,根本没有其他人可以指望。
她连着去了好几次长公主府,最后还是带着阮慕做的八蒸糕,才得以见到长公主一面,可惜从那里,似乎也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回来的时候,二夫人脸色难看得厉害。
阮慕这些日子担忧惊惧,又要谨防处处被找茬,更如履薄冰。
终于,这一日,崔煊倒是回来了,阮慕听到消息,连沾了油的手都没来得及洗就冲了出去,在连廊的尽头,也只是看到他惊鸿一瞥的侧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