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崔熹的话陡然而断。
脸上火辣辣地疼,她低头有些不可置信,而后抬起头,看着面前刚刚扇了她巴掌的女人,那个从前在家里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女人,从来唯唯诺诺,没有人看得起的人。
打她?
她竟然打了她?
她竟然敢打她?
崔熹几乎目眦欲裂,片刻功夫,她反应过来后,几乎暴怒,指着阮慕,而后冲过去就要把这个巴掌扇回去。
然而,她暴怒的身躯被崔煊拦住。
“她打我?你看到的,你还拦我?我们是不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你竟偏帮外人,还是这个人?”崔熹几乎目眦欲裂,脸色大变。
阮慕双拳攥紧,就算是崔熹现下冲过来,她也是不怕的,大不了再打一架。
只是她带了那许多的人,自己约莫着是要吃亏的。
可是她顾不了那么多,崔熹骂她可以,骂什么都可以,如何恶意揣测她,阮慕都无所谓,可是她不能辱骂自己的外祖。
她不能,谁也不能!
崔煊一把拉住已经有些偏执的崔熹,“你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子?”
崔熹脸上有红印,又因为整个人暴怒,显得狰狞无比,哪有一点贵女的姿态。
“我被打了。”崔熹的理智渐渐回归,看着崔煊道。
“和离后,她便已经在这里五年,这块地....你看看周围,像是新的吗?没有脑子,可以试着长一长,莫要以为来了这里,就可以自恃身份随意欺辱他人,这是崔家的门风,还是你去李家学到的章法?”
这话实在有些重了,毫不留情,甚至连崔熹的夫家都连带进去。
崔熹脸色发白,她的弟弟不仅没有帮她,甚至还责怪她!
“我又没有欺辱他人。”
崔煊简直要气笑了,“那你欺辱的谁?就因为她从前...同我...你便觉得她可以肆意欺负,这样看来,同我扯上干系倒真不是什么好事。”
第67章 他如此卑劣,不堪!
李昉停了这样久,人震惊无比,却又云里雾里的,实在听不明白懵然问道,“阮阮从前你在京城,同崔大人熟识?”
崔熹听到,冷笑一声,“熟识?何止是熟识?她自然是什么都不敢说了,被休弃回来,也只能当一个低贱的大夫。”
“崔熹!”崔煊更怒。
“我说错了吗?我是你亲姐,我被她打,你竟然还偏帮她,从前在府里的时候,她如何低三下四讨好于我的事情,我可是忘不了呢,连个下人都可以肆意欺负,就算她算计得嫁进了崔家,可那又如何,村妇终究是上不得台面。”
“你再说一个字试试。”崔煊眼睛染了血丝。
可崔熹也已经气急,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弟弟暴怒的前兆,“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你现在怎帮她,过去你们还是夫妻的时候,倒是能看清楚她的面目,就算她嫁进来又如何,我们崔家连她一根手指头都不要,我还从未见过,成婚两年了,夫君都不进妻子院子的,可见她一个怎样卑劣无耻的人。”
崔煊脸色黑得吓人,语气阴冷骇人,“来人!”然后直接扯下一团布,裹了裹,冷脸塞进了崔熹的嘴里。
沉声吩咐,“将她带走!”
这是他亲长姐,他无法动手,可这样的话,他不能再让她多说一个字。
崔熹呜呜呜地挣扎,那些护卫,犹疑一秒后,立刻上前控制崔熹的动作。
而后她呜咽着被带离开。
崔煊心头纷乱无比,心脏像被一只铁手攥紧。那些伤害知道是一回事,从他亲长姐嘴里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好似已经愈合的伤疤被活生生扯开鲜血淋漓,然后发现里面的伤口比想象的要深许多许多!
他无比担忧甚至带了丝怯意回头,看到的却是阮慕淡淡的面容。
他以为她会伤心,会难过,可似乎,为何,竟都没有?
只是唇色有一点点的发白,甚至都可能只是他的错觉。
“她....”
崔煊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说的,大多也是实情,崔大人实在无需动怒,以及....”阮慕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对崔熹。
这些话直接说出来,的确有些难听,然而,事情都已经实实在在发生过,阮慕又怎会怕。
难道发生时产生的伤害,还不及被说两句吗?
“只是...方才我的确是动手了...”崔熹这样的高门贵女,阮慕方才的举动,换做旁人,的确算是已经惹祸上身,阮慕不觉得崔煊会徇私,况且,她算哪门子的私。
然而...
“是...她的错,你...不用放在心上。”
上次两人见面,她还那样地拒他千里,崔煊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世上第一次有事情叫他如此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