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狗屁的大人。”汉子大声骂道:“老子辛辛苦苦为他卖命,折损的弟兄无数,上次老子不过是去钱庄取了点钱,他竟然把我关进牢狱,任由那些当官的对我严刑拷打,要不是他以弟兄们的性命要挟,老子早就供出他了。”
“这次还要我们来当恶人,他自己来个英雄救美,这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还有那奚云祉,居然敢匡骗我,上次没杀死他,但这次只要他来,我定要杀之以解心头之恨。”
“可是那褚符叙武功极高,奚云祉身为皇子身边必定护卫不少,大哥,我们的弟兄……”男人哽咽道:“已经不多了。”
“你说的对。”对方沉默了一瞬,而后突然大笑起来,即使褚岁晚看不见他的面容,已然从声音猜出他脸上阴毒的神色。
“那就让他们狗咬狗,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去,把她们弄醒。”他命令道。
话音一落,褚岁晚就听到有人往她们这边走来,紧接着迎面被泼了一碗冰冷刺骨的水,两人皆抽了一口气,迷迷糊糊的“醒”来,目色恐惧的看着来人。
来人正是刚刚拽她们出来的粗犷男人,此时他拿着一个土窑碗,居高临下的冷眼看着她们。
褚岁晚“惊恐”的抖了几下身体,视线悄然掠过后方,只见不远处正生着一堆火,十几个穿着粗布麻衣的汉子就围坐在那,腰间挎着大刀,见她们醒来,纷纷目露凶光。
有些甚至肆无忌惮的把视线游走在她们的身体,意图黏腻又恶心。
旁边的秋露见状,艰难的挪着身体挡在褚岁晚的面前,眼睛瞪圆,怒气满满的看过去。褚岁晚敛下眼底的杀意,只颤抖着嗓音,询问:“你们是何人?若是求财,只要不伤我性命,去魏国公府报我的名袆,银两好说。”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魏国公府的小姐,真的是财大气粗。”被称之为大哥的汉子额头有一道疤痕。
接着,他话锋一转,“可惜,我要的不是钱,而是你的命。”说完他观察着褚岁晚的表情,当看到对方发白的脸色,他心中生起一股快意。
然后指着自己额头的疤痕,恶狠狠的说道:“看到我这一道疤了吧,那是你哥哥拿剑伤的,我要他为这一剑付出代价。”
说完,他站起身,对绑着她们进来的男人道:“把她们两个带上山寨。”他改主意了,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们呢。
褚岁晚原本只是隐隐猜测,现在看到他那道疤已完全证实。这波人就是当初埋伏在筝州路上的杀手,原来她这个莫名其妙的仇人,是奚云祉给她招来的。
不过听他们的对话,似乎那天奚云祉还做了什么。
她沉默的模样落在旁人眼中,以为她是下破了胆,不由得冷哼一声,没怀疑什么。
山寨建在龙虎山的顶峰,雨后的山道变得更为难走,稍有不慎便会鞋底打滑,中间还有一道铁锁建成的桥,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峭壁,如若想带人马攻破山寨,难如登天。
怪不得这群人这么有恃无恐。
到了
山寨,一群人都有些疲惫不堪。褚岁晚是第一次见别人回自己家还这么累,有手有脚的,何必当一群山匪。她也没什么感觉,行军几月,她渡过的环境可比这艰苦多了,可她不累也要累。
但没等她努力大喘几口气,她和秋露便被丢进一个柴房。
木门砰一声关上,借着从门缝溜进的光亮,褚岁晚大概看清柴房的陈设,木材井井有条的靠墙叠齐,地上虽是土面,但也打扫的干干净净。
这可不像是那群山匪的性子。褚岁晚思考之下,眸光忽然在角落停驻。
那是什么。
她眯了眯眼睛,但因屋内光线实在昏暗,只大概看清个轮廓。
这时,秋露问道:“小姐,现在要做什么?”她知道小姐是故意被抓回来的,回想起那帮人的对话,秋露眼眸不由得浮起怒气。
打不过便打不过,还使这些阴脏手段。
怒气过后秋露又忍不住担心起来,想必小姐被山匪劫走的消息已然走漏,到时候白的都要被说成黑的了。
褚岁晚刚挣脱开麻绳,便瞧见小姑娘鼓起嘴巴,像个河豚一样,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上手捏几下。
当然,褚岁晚也付诸行动。
“小姐。”秋露怒嗔道。
褚岁晚笑了笑,漂亮的眉眼将柴房都照亮几分,她摸摸秋露的头,一边将秋露的麻绳松开,一边温声道:“好啦,生气可是会变丑的。”
“现在他们短时间内想必不会寻咱们,你好好睡一觉。”褚岁晚扶着秋露的肩膀,轻轻把她按在柴火上,刮了刮她的鼻子,“养精蓄锐,晚上还有一场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