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微微停顿,继续道:“中郎将说,他有沽府的遗物,想要亲自交给圣上。”
仁宣帝皱了皱眉,“宣。”
当年的事,他的确下召有些武断,但魏国公是奉他的旨意前去处刑,是断然不可能有构陷的可能发生。
不过他当时,为何会气愤到,要下令抄斩呢,而之后,他又命大理寺卿去秘密查探此案。
前前后后,他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仁宣帝的印象模糊不清。
现在大理寺卿又还没有归京,此案真是棘手非常。
思索间,白槿穿过群臣,来到前方,褚岁晚看见他,忽然想起先前对方说的诚意,他早就知道,会有那封信出现吗?
白槿单膝跪地,将一叠有些年头的纸张呈在头顶,小太监跑过去,将它递给来福。
来福匆匆扫过一眼,神色微变,交给仁宣帝后,手悄悄摸出太医院给的救心丸。
下一刻,仁宣帝果然神色大怒,来福及时把拿出一粒救心丸让帝王服下。
原来这一件案子,也是在秦家用蛊操控下的行为。
胆大妄为啊。
竟然在那么早的时候,他身上除了情蛊,就有惑心蛊了。
“真是胆大包天。”帝王厉喝道:“来福,念给他们好好听听。”
来福应了声,一句不落的把纸上的内容说出来,他说一个字,下面的群臣就发抖一分,到尾句,满朝无一人站立,纷纷下跪。
无人敢承受帝王的怒火。
白槿就是在这时,拔高音量,骤然道:“臣原名唤沽白槿,当年侥幸留下一命,还望陛下还沽府上下三百八十一人命,一个公道。”
话落,他头朝地,重重叩响。
仁宣
帝闭了闭眼,悔恨,懊悔,两种情绪出现在帝王的脑海。
“好孩子,你受苦了。朕会下召,还沽家一个清白。”他道。
是他做错了啊,信错了人,让忠臣蒙冤,百姓受苦,仁宣帝心疼难以自抑。
也就是在这时,殿外又响起通报声,步步急切。
“启禀陛下,北关和南关传来急报,前夜子时乌古和霖霪两国前后夹击,突袭北关云州和南关阆州,敌军携带蛊虫,我军不敌,还被控制自相残杀。”
说到最后,士兵嗓音哽咽起来,难以接受这个军报。
“霖霪国的领军人,是左相……是秦萧。”士兵及时改口,快速说完军情。
“他极其熟悉南关的边防,阆州攻破之后,连取五城。”
可秦萧,不是关押在大牢吗。
群臣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但眼中皆升起惊恐,按照这样的速度,两方人马很快就会打到皇城。
右相暗骂几句老不死,怪不得秦萧在佛骨宴那天,一经揭穿就任由抓捕,原来在这等着。
世间奇术众多,连相爱的人都能被人替换音容,会易容造个假,再正常不过。
仁宣帝正是想到这一点,胸膛怒火烧得更加旺盛,来福眼疾手快给他又喂下一枚救心丸。
“陛下,臣请旨。”
“父皇,儿臣请旨。”
褚岁晚和奚云祉异口同声的说。
两人听到对方的声音,都侧眸看过去,无言的默契,徐徐传散开来。
“臣和乌古交手过,此次再犯,臣领兵前往再合适不过,望陛下准允。”褚岁晚今日,没在掩盖女子的特征,只挽起发丝疏成男子发鬓,方便带上官帽。
绯红色的官袍加身,衬得她面容越发赤丽浓艳,举手投足间,清贵浑然天成,仿佛她天生,就该穿上这身官服。
几乎在她话落,奚云祉就接过,一字一句的道:“父皇,此前儿臣去过江南一带游历,外贸方面,也和霖霪国打过交道,对于他们的行事,略知一二,儿臣愿领兵前去南边,击退外敌。”
他除了是个王爷,在专管外贸的鸿胪寺任有少卿一职,因时要去码头查货,经常会不在京城。
但他厌恶这个职位,因为他晕船。
每次一靠近码头,闻到那股味道,就止不住咽喉犯恶心,奚凌鹤是为数不多知道这件事的人,也是造成他晕船的罪魁祸首。
故奚凌鹤一点都不嫉妒他有个三品的少卿职位,甚至还帮他拿到这个位置。
仁宣帝看着下方并肩而站的男女,感怀的神色掠过眼眸,片刻后,他出声允下两人的请求,并把太医邬徽调给褚岁晚,让其随军。
金吾卫中郎将出列,“臣愿跟随三殿下,出征南关。”
仁宣帝应允。
朝臣没有一个出来反对。
谁叫偌大的大凉皇朝,只有少女这么一位骁勇善战的将军,其余剩下的,早已年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