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岁晚见状,赶紧倒了一杯水,站起身,一边轻柔拍着南音的背,一边哄着她咽下水。
“再哭,就要变成小花猫了。”褚岁晚撩开她湿润的额发,望着少女红肿的杏眼,止不住的心疼。
南音闻言,像是终于找到家的小孩,转头一把抱住褚岁晚,埋进毛茸茸的脑袋,闷闷的再哭起来。
褚岁晚对沈顾摇摇头,示意他去吃饭,而后她轻轻抚摸着少女的脑袋,并没有说什么安慰话。
有时候难过的人,要的不是感天动地的漂亮话,而是一份陪伴罢了。
要让对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
奚云祉拿着鱼汤回来,看到这一幕,难得没有和南音拌嘴,三人就这样静静的,等着南音哭声渐弱,随后沈顾把南音抱回房间,饭桌上只剩下褚岁晚和奚云祉两人。
褚岁晚是真的有些饿了,拿起筷子,快速的吃了几口饭,米饭没有大凉的柔软,吃起来有些硬。
所以吞了几口,褚岁晚就想喝水,但看向摆在手边的鱼汤,目光却是一顿,紧接着她又望着其他人的那碗。
只有她这碗是没葱的。府上的人不知道她的习惯,她也没特意吩咐,南音又一直没有离席,加上这两日发生的变故,想必谁也无心去嘱咐这些。
显而易见,答案只有一个可能。
褚岁晚扭头,看着正吃着饭的青年,一举一动很是散漫,可依旧透露着别样的矜贵,不过是一碗米饭,被他吃出绝世佳肴的意味。
半响,褚岁晚不动声色收回视线,脑海划过对方这两日的行为,若是真如外界所说,把外祖家当成往上爬的踏板,又怎会不顾身份,在邻国国主面前百般维护南音。
谁能想到,那张微笑的面具下,深埋着的,却是一颗既护短又重情的心呢。
不得不说,他的主人挺会藏。
想到这里,褚岁晚无声勾唇,拿起有葱味且没有葱的鱼汤,正要递到嘴边,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径直把碗拿走。
“凉了,我再去乘一碗。”奚云祉皱着眉道,紧接着起身,没等褚岁晚反应,就端着鱼汤往厨房的方向走。
褚岁晚看着对方颀长背影好几秒,后黑眸瞥向桌面,拿起另一碗主人不理会的鱼汤,并快速跟上主人。
“我和你一起去。”褚岁晚抬了抬手里的瓷碗。
奚云祉脚步微顿,看着褚岁晚的眸光愈发幽深,忽地嘴角扬起笑意,盈盈的月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天生含情的桃花眼波光潋滟,有种惊心动魄的俊美。
他道:“好,一起去。”
褚岁晚看着他,心跳加快几分,她拨正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道:“走吧,不然喝不上了。”
说完后,她率先迈开步伐,奚云祉嘴角弧度加大,提步跟上她,脑后束起的墨发飘荡,传散着主人愉悦的情绪。
“厨房里煮着蒸糕,现在应该熟了。”
褚岁晚挑了挑眉,又被他知道一个喜好。
“太黏了,晚上吃了不好。”她狭促的道。
奚云祉没察觉出她的捉弄,思考了下,认真道:“豆腐羹怎么样?”
“太淡了,没味道。”
“板栗烧野鸡呢?”
“太上火。”
“糖醋鲤鱼呢?”
“要挑刺,不吃。”
那就是喜欢吃了,奚云祉暗暗点头,刺他来挑。
接下来,奚云祉继续报着菜名,源源不断,褚岁晚到最后,理由全被用完,肚子也被塞得满满的,到歇息时由于吃得太撑,彻夜难眠。
到了第二日,羽卫统领敲响府门,一箱箱衣物首饰搬进府的同时,末雨蔓把脸戴面纱的女子领到南音的面前。
“殿下,这是陛下知道您对蛊物有兴趣,所以特意请来流萤圣女教习。”
在南疆,势力分为三大部分,一是皇族,二是世家贵族,三就是神秘的巫族人。巫族世代守护皇族,其每一代都会在族中选出最有天分的女子,也就是圣女,来辅佐下一任皇位继承人,直至继承人顺利登上皇位,圣女便会隐退回归族地。
而每一任圣女的出世,就代表着皇家继承人的选出。
今天,是流萤作为新一任圣女,第一次离开族地,面见皇家人。
由于两日前收到消息,她几乎是刚刚才抵达皇城,因而身上难免有些风尘仆仆。她稍稍拉正衣摆,双手交叉置于胸前,弯腰对南音恭敬行了一个礼。
南音看着这与众不同的行礼方式,她下意识看向一旁的褚岁晚和奚云祉,见两人都点点头,她上前扶起流萤。
“圣女不必客气,喊我南音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