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褚姐姐这么帅,不得迷死他。
褚岁晚拨回思绪,映月剑高高举起,干净利落的插进双莲的胸口。双莲口中溢出鲜血,无力瘫在地面的手指微微收缩。
他看着少年,阴绿的幽瞳恶毒蔓延。
褚岁晚蹙眉,生出不好预感,便听见对方有气无力的道:“我要……你们所有人……都为……我陪葬。”
在他话终,坛台晃动不止,周围地面以其为中心,开始裂开缝隙,又慢慢变大。
褚岁晚第一反应,就是让围在她身边的怪物快走,自己的身体却摇晃起来,不过她反应迅速,转身的那一刻,腰猛地被白梅香拥入怀。
清冷的味道此刻,染上了主人的焦灼,变得分外炽热,宛如茧蛹般严丝密合包裹着褚岁晚的心湖。
她就这样被抱着,离开了坛台。等两人回到裂缝还未赶到的地面,对视间,褚岁晚和奚云祉都没有说话。
相拥也只是几秒,随即又各自奔向需要帮助的百姓。
孤竹翊就在不停拉着,处于大裂口缝隙边缘的百姓上来,脚边就是深不见底的黑洞,掉下去,死无葬身。
而裂缝的扩大,还在继续。
拉完最后一个,孤竹翊四肢都止不住打颤,眼前发黑一瞬,死神就选中了他。
赤裸的脚板踩到一块尖锐的石头,疼痛使他身体仰向裂缝洞口。
“夫君!”千钧一发之际,桑意如抓住了孤竹翊的手,然过重的体量,以及因为救人,身体没剩下多少力气。
桑意如被反拖着,身体下压,半个身体都腾空进入洞口的范围。
“爹!娘!”
孤竹熙见到这一幕,想到过去帮忙,奈何抽不出身,他手下正拉着一个幼童上来。
孤竹翊眼睛贪恋的落在桑意如身上,半响,他柔声道:“娘子,我不是一个好夫君,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桑意如似乎是知道了他的意图,拼命摇头,眼泪落在孤竹翊血痕横肆的手背,滚烫得让他的心,忍不住一痛。
他费力抬起另一只手,却怎么也够不到桑意如的脸,嗓音带着一如既往的心疼,他轻声哄道:“娘子,不哭了好不好,我帮你擦不了眼泪。”
桑意如:“你再坚持一下,我很快拉你上来。”
孤竹翊没有回话,这也是他第一次没有回应桑意如,他错开她的眼神,看向不远处:“初弟,还有各位父老乡亲们,我孤竹翊对不起你们,牡丹宴一事,是我干的!”
“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只当一个县令,不甘心被人抢走我的功劳,所以才借牡丹宴,报复大家。”
“但我的妻子和孩儿,都对此事丝毫不知情,还望大家,念及往日我的一点功劳,不要牵连他们。”
“孤竹翊再次,谢过大家!”
说完,他转头,看向桑意如,对她微微一笑,一如初见时,憨厚腼腆。
“娘子,冬天到了,记得添衣保暖。”
话落,他快速挣脱开桑意如的手,身体破空下坠,慢慢的,他闭上了眼睛。
其实他还想问。
娘子,下辈子他还可以做她的夫君吗?
但孤竹翊没问。
他不敢。
他觉得他不配。
“不——”桑意如情绪崩溃,赶来的南初没法子,只能强硬把她拖走。
远处,孤竹熙瘫坐在地,瞳孔看着父亲消失的地方,眼泪无声落下,一滴接着一滴。
远处,坛台坍塌彻底的那刻,本已经死去的木一,拼命爬到主人的身边,以
身体护在他身上。
生命消失的最后一刻,没有心的木偶人,化作盔甲,只为不让主人已经死去的身体,减少几分痛苦。
不知何时,裂缝停止蔓延,西陵镇又恢复往日的宁静。
第97章 山高水远,我等在此别过。
几日后,一封盖着大理寺卿章印的急函,快马加鞭送回京城,并与暗卫取回交接的秘信,同时呈于御台。
当晚帝王大怒,一时间人心惶惶,连取消禁足,又成功扳回一局的二皇子,都低调行事,不敢露出半分得意。
不久,新律令颁布,层层递下,各州县掀起整顿风潮,埋在暗角饮人血的烂泥相继挖空。
同年,大凉和霖霪国的关系愈发紧张,礼部负责外交事宜的主客司拳拳出击,人人精修语言艺术,皮笑肉不笑的把霖霪国的官员,怼得有火发不出。
反而,还要附和一句,大凉不愧是大国,风范堪称典范。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在新任县令任职公函送到西陵时,西陵镇却提不起一丝兴意,人们皆身披白麻,神情悲痛,空中蔓延着黄纸灼烧的味道,呛得他们直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