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欢闻言,像是回忆起什么,眼眸露出悲痛,挣扎更是厉害,“滚开!快滚开,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许坤眯起眼睛,巴掌落下,意欢脸颊瞬间红肿起来:“我脏?真当自己是什么烈女吗?不知道被多少人碰过,若不是你有个好身量,就凭你那烂过的脸,谁愿意看你呢?”
“你不会以为大家来看你,真的是来看你的舞吧。”
“况且,你出来抛头露面,又是跳舞,又是当牡丹娘子的,想要的,不就是这些吗?”
“不是这样的……不是……我没有……”意欢不断摇头,解释的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好像不管怎么说,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她眼神迷茫起来,她不过是喜欢跳舞,喜欢打扮漂亮,她真的错了吗?
是她,做错了吗?
挣扎的动作渐渐放弃,意欢慢慢闭上眼睛,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绝望的等待自己的结局。
这时,一道怒喝骤然响起。
“放你的狗屁!”
“你家是住海吗?管那么宽!人家跳舞是悦己,与你何干,还说什么看你,真不要脸。”南音气势汹汹的冲到许坤面前,甩了他一巴掌。打的位置也很巧妙,刚好和意欢打的那边凑成一对。
许坤有点懵,等火辣辣的疼传散,他才反应过来,但骂语还没有出口,胸口就遭遇一脚,整个人被踢飞出去。
褚岁晚收回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寸寸结冰,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她不脏。”
“脏的是你。”
意欢这边刚被乌鸢披上外衫,听到褚岁晚的话,她刚刚坚守的情绪,瞬间溃不成军。
许坤胸膛起伏不定,扭头吐出一口血沫,看着面前的少年,不知想到什么,没生气,反而笑出声。
“怎么,兄台你也看上这牡丹娘子了,那敢情好啊,多人才好玩。”
褚岁晚微微勾起唇,许坤眼中闪过果然如此的神色,下一秒,他面部狰狞起来,笑意消失。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敢动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褚岁晚弯着眉,慢慢俯低身,踩在许坤胸口的脚逐步加力,直到对方呼吸不过来,她才停止力道。
“放心,黄泉路上,你们父子会作伴的。”
就是因为有这些自以为是的男人存在,女子才会吃那么多本不该吃的苦。
杀意渐渐布满黑眸,褚岁晚面无表情踩在许坤的命脉,手腕却在这个时候,被一只大手握住,熟悉的白梅香钻入鼻尖。
“别脏了自己的手。”
“晚晚。”
同时,耳边传来青年轻声的呼唤。
褚岁晚力道一松,眸色清明几分,这时,她听到对方继续道:“这等杂碎,让他这么轻易的死,太便宜他了。”
他说话的嗓音压的很低,但说这话时,眼睛却一直注视着许坤,里头含着的笑意,莫名让许坤遍体生寒,恐惧攥住喉咙。
与那个少年给他的感觉截然不同。
这是一种宛如被毒蛇盯上的胆寒。
如果落入对方手里,死亡怕已是最轻。想到这里,许坤忍住疼痛,趁褚岁晚力道松懈,慌措的从地上爬起。
然转身,就对上一张白胖的面庞。
许坤露出笑颜,刚要告状,两个衙役从孤竹翊身后走出,不由分说扣住他的肩膀。在他叫唤那瞬,其中一个衙役眼疾手快的,往他嘴里塞入一团口布。
孤竹翊吩咐道:“带走,关入大牢。”
看到这一幕,南音对南初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大理寺卿,做事就是周全,对付这种人,就该由地方专人来。
南初对南音稍稍颔首,而后走到孤竹翊身边,“此案怕是事端多,兄长审理时,要小心。”
除去担心,南初还担忧另一件事。
孤竹翊拍了拍他的肩膀,斩钉截铁的道:“初弟放心,我会秉公处理。”
说着,孤竹翊看了许坤一眼,铁面无私的道:“我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触犯法令的人。”
到了第二日,还未重新报名牡丹宴,心里在摇摆不定的姑娘们,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
破旧的县衙久违迎来大堂受审,此时公廨被围得水泄不通,众人交头接耳,指着里面对峙的两帮人,你一句我一句议论起来。
“这可是许家,那个大豪族,县令这案真的能审吗?”
“大豪族怎么了,天子犯法还与民同罪,许家这小儿子把意欢那丫头欺负成这样,该罚,还要重重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