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像是在喜静。
褚岁晚寻思几番,眼神看向南初,对方瞬间意会,朝她颔首,随即板正的道:“在下大理寺卿南初,此番前来,是想问问姑娘可还记得,牡丹宴的一些细节。”
他话音刚落,半响,乌鸢接过他的话,“姑娘莫怕,我们并无恶意。”
南音:“就是一些小问题,问完就走。”
树叶徐徐风卷,孤零脆弱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头戴白色帷幕的女子映入众人眼帘。
不知为何,虽看不清面容,褚岁晚却莫名觉得熟悉,心里闪过一些画面,渐渐和眼前的人对上。
女子视线一一扫过眼前的陌生人,到红衣少年时,她似乎顿了一会,又恢复无恙。
接着沙哑的嗓音透过白纱,落入众人耳中,“你们想问些什么?”
嗓音很平淡,然褚岁晚还是扑捉到对方,在平静之下掩藏的害怕。
她尽量放缓声线,轻柔的问着女子,“姑娘不用紧张,我们就是想问问,你在牡丹宴的住处里,可有见过一种肉色的虫子。”
话落,对方颤抖的幅度,让在场的人不用刻意去留意,都可以清晰察觉。
“没有,没有,我没有见过,你们快走吧。”像是惊起噩梦的印痕,女子惊措的重复道,同时转身,慌乱的抓起门。
第92章 都督,厉害!
这一变故发生猝不及防,眼看女子就要关上门,褚岁晚一把抓住她的手,对方反应果不其然,几乎是下一刻,便用力开始挣扎。
“放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因着女子反应过于大,褚岁晚硬生生受下几记拳脚,还未组织语言,眼前掠过一道白影,来人将她和女子分开,白梅香浓郁包裹。
褚岁晚抬眸,惊诧的看着护在她面前的青年,耳中传来对方泛着冷意的嗓音,“我们有解药,你不想知道吗?”
霎时,女子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你们真的有解药?”
语气很小心翼翼,殊不知这也暴露了她想隐瞒的东西。
青年未言,而是按着褚岁晚的肩膀,用冷白矜贵的手指,轻轻拍打着她衣服上沾染的灰尘,抚平乱起的褶皱。
尖锐的气氛因他这动作,莫名变得有些凝滞,然主人公丝毫未受影响,只细致的做着手上的动作。
阳光柔柔,如薄纱般照亮着青年俊美的面庞,一如往常的夺目,但褚岁晚看着,怔怔出神的原因,却不是惊艳于他的容貌,而是那眉目凝聚的神色。
认真又专注。
让她生出一股,仿若被人放入掌心,如同珍宝一般呵护的错觉。
似乎每次,他都能第一时间,关注到她。
褚岁晚回想起昨日在地下室的场景,此人也是如现在这般,帮她整理凌乱的衣衫。愈发想,心中早已埋下发芽的花种,就长大一分。
一个个花苞渐渐孕育而出。
女子看得也惊奇起来,渐渐的,波动的情绪竟也奇异般慢慢平扶。
不多时,奚云祉收回泛黑的指腹,晲眼看向女子:“不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什么都不知道,还要什么解药。”
懒洋洋的腔调,言语却无比犀利。
女子身子僵硬了一瞬,干脆不与这些人纠缠。褚岁晚看着她想要离去的动作,拍了拍奚云祉的手臂,而后从他背后走出,“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意欢姑娘,你该无忧无虑,把酒言欢才对,而不是蜗居于此等荒凉之地,日夜忧思,辗转反侧。”
“我们来,只是想问姑娘一个问题。”
意欢停下脚步,微微回头,扬风而起的白纱,似花似舞,是花开的季节,是该灿烂旋转的时刻,如今却已有垂败之暮,失去本来的色彩。
她道:“什么问题?”
褚岁晚勾起唇,荡起的衣摆是截然不同的生命力。
意欢觉得刺目极了,身体却不受控制,直直的看着,眼神有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艳羡。
下一秒,听到回答的她,径直愣在原地。只见红衣少年道:
“可以给我们一个机会吗?”
“一个帮助姑娘的机会。”
意欢清晰感知到胸腔之下的心脏,在激烈的跳动,她却是不顾想要喷涌而出的情感,像个刺猬般,讽刺道:“帮我?公子莫不是在说笑吧。”
“我变成如今这番模样,不就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的贵人吗?”
“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可真是仁厚。”
“不过不好意思,我不需要。”
说完,意欢“砰”一声用力关上木门。被拒绝的褚岁晚,脸上也没有怒气,而是思索对方话里的传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