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医治王公贵族,就有这个缘由在。而现在,他的界限因为这个女子一破再破,也是多少有些魔怔在的。
现今,只愿他们的争斗,不要殃及他这个池鱼。
他并不想再看到那些人。
想此,他吐露的嗓音更加淡漠,“想解此蛊,你需得去一趟南疆,找一种与它相生相克的冰蝉蛊石,然后伴与九殇花一起熬药,连服三日,便可解之。”
“你有两个月的时间去找。”
言下之意,就是奚云祉只能再活两个月,之后便是一具行尸走肉。
“可还有别的解法?”褚岁晚有点头疼,先不说那冰蝉蛊石是何物,就这九殇花,她都有可能拿不到。
这可是南疆世代守护的圣花。传说可使将死之人起死回身,世间仅此一株。
“就这一种解法。”邬徽冷冷的道,随后他站起身,在木架上拿下一个黑瓶递给褚岁晚,“每日一次,可抑制蛊虫的发作,使其陷入休眠状态,但只能压制两个月,不然不出三天,他便会变成你的敌人。”
褚岁晚接过黑瓶,重重地朝男子行了一个礼。
“神医大恩大德,我无以回报,若神医有需要我的地方,上刀山下火海,您只管吩咐。”
对方帮她的地方,实在太多。
邬徽一时没有回话,只静静的看着她。
窗外月明星稀,丝丝凉风吹得竹叶微微摇曳,落在地上的影子深浅不一。
少女微微垂首,混着月光的烛火映在她雪白后颈上,纤细皮肉包裹着的脊骨,脆弱得仿佛轻轻一折,便会断裂。
但就是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却有着寻常人没有的坚韧。
她愿意跋山涉水来到江州,一次又一次去寻根本就不想见她的神医,只为让她的兄长能得以医治。
在他的药童刁难,也未曾心生恼怒,也并未因他是大夫,就用道义要挟。
而是只觉得,这是她该做出的。
那双蕴含坚定神色的眼眸,澄澈明亮,干净的没有一丝私人的欲望,只单纯想让她的兄长,长命百岁。
让他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若是别人和他说,愿为他上刀山下火海,邬徽定会发出一声嗤笑,世人皆追利而来,来求他救人,不过是想达成自己的某种欲望。
可奇怪的是,从她口中说出。
他竟觉得对方说的句句为真。
她身上,仿佛有着一种魔力。
会让人忍不住去信服。
邬徽甚至大胆的想,若她是君王,朝堂上下,怕皆是追随她之人。
想罢,邬徽唇角勾了勾,宛若银丝的长发随着主人的动作,在空中晃动出一个美丽的弧度,“我说过,我不用你做什么。救死扶伤,本就是我学医的初衷。”
褚岁晚眨了眨眼,直起身,看着正在摆弄草药的背影,他方才……
是不是笑了一声。
邬徽听到背后还没有动静,又淡淡地说了一句:“行了,天色已晚,你带他回去吧。”
就为了这个男人,搞的自己一夜未眠,真是不值当。
末了,邬徽想了想,补上一句。
“你且安心寻解蛊的药,你兄长在我这,不用担心。”
褚岁晚默了片刻,眸光微颤。
后又是一礼。
“多谢神医。”
邬徽点点头,捣鼓了一会药草,转过身,却瞧见少女还杵在那,欲言又止,眸光很是踌躇。
他无奈地扶了扶额,“我不过是一介白衣,褚小姐不妨直言,无需顾忌。”
褚岁晚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邬神医,是这样的,有个姑娘,她听说我阿兄在治病,颇为担忧。”
“嗯。”男子淡淡地颔首,示意她继续说。
“就是——”褚岁晚是真的有点难言。
“我每个月不是有探视阿兄的机会,想着我不久后要去南疆寻药,想问一下您,可否让那姑娘替我代为探寻?”
她知对方为她看病已是破例,从住处也可看出他喜静,现在她又想带生人来,着实有点强人所难。
但她真的无法拒绝玉光的请求。
在她想带着奚云祉来空音谷时,南音和玉光也想跟着一起来,她怕人多惹神医不喜,便让这两小姑娘先回去歇息。
南音听完她的话,没在坚持,只嘱咐一句“路上多加小心”后,就喊玉光一起回去。但玉光意外的叫南音先回去,然后拉着褚岁晚到一旁。
开口的第一句,着实让褚岁晚惊讶不已。
她说:“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