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哭了好久,真正理解“人在伤心到极点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这句话的意思。
那种难过不会及时爆发,但如影随形,然后在某个很寻常的瞬间,冷不丁刺你一下,就痛彻心扉。
第39章 影视寒冬
2020年的春节档消失,无数电影院停关。几乎全行业居家办公,复工通知一延再延。
亦柔新公司的办公地点还没有选好,就收到了投资人撤资的消息,影视行业的未来不容乐观。
虽然是居家办公,她每天的工作量依旧没有减少,公司的核心团队没有组建好,管理和内容上的事务都压在她身上,一睁眼就是开不完的线上会议。
真正闲下来的是我,骆杨原本有部戏要年后进组,他人是到横店了,却被封在当地。
等了一个月又一个月,大家都以为下个月可以开机。
突然就慢下来,每天就只想早中晚吃什么,我定时定点从外卖APP上抢菜,先抢到再说,然后再看能做什么吃。
厨艺倒是突飞猛进。
北京这边还好,物流和仓储算正常运转,社区还会经常来送爱心菜。
远在横店的骆杨向我发来求助,说是快要断粮了,我发动朋友圈人脉看看有没有谁能给他点救济粮,结果人家不要生菜要熟食。
[别给我送蔬菜了,我不会做,没有炒菜米饭送点可乐面包方便面也成]
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少爷还点上菜了,我这都不一定能抢到可乐。
正准备回他爱吃不吃的时候,吕言颜给我发来消息。
[小园姐,你不用担心,我住的地方离骆杨近,以后我做好饭都给他送过去]
我这才记起来,吕言颜这次和骆杨同在一个剧组,很多在横店长期驻扎的演员会在同个小区租房子,大概吕言颜也租在了那里吧。
[谢谢言颜,不用啦,我正在给他招生活助理呢。]
让吕言颜去帮骆杨,工作上我怕俩人传绯闻给我增加工作量;私人情感上,我也不希望像吕言颜这种小白花沾染上骆杨那种纨绔子。
这种状况持续到3月下旬,剧组终于开工。
亦柔那边也传来好消息,剧本差不多打磨出了初稿,也迎来新的投资人入场。
我俩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密集黏在一起的日子。这让我观察到她的另一面,她真的是个生活白痴。
闲下来的时候最喜欢做一些灵机一动的创新菜,比如把切片的黄瓜红烧,把整块的牛肉清蒸…
最可怕的是,她在做菜上受到打击之后,开始把目光转移到别处。
比如玩儿我。
理发店不开门,我茂盛的刘海儿长得乱七八糟,只是抱怨两句,她就心血来潮要给我剪头发。
我捂着刘海儿瑟瑟发抖:“你确定你剪过吗,姐姐?”
她拼命点头,眼神里还带着点儿小兴奋。
我也能理解,人憋久了总是会疯的。
头发嘛,总是会长的,为博美人一笑,我决定舍命陪君子。
毕竟谁能抵挡得住亦柔撒娇呢。
看到成品的时候,我还是感叹自己大意了。
亦柔的手笔何止鬼斧神工,乍一看有种凌乱之美,仔细瞧如有神迹。
说白了,特别像狗啃的,就是有段时间流行的那种狗啃刘海儿。
看她笑得花枝乱颤,我起了坏心思,决定要惩罚她。
在床上。
让她尝尝被反攻的滋味。
打开星空氛围灯,银河就从房顶倾泻到我们纠缠在一起的身上。
我拿出准备好的丝绸眼罩:“姐姐,你今天太坏了,我要惩罚你。”
她玩味地看着我,双手并拢举到我面前:“不把我绑起来吗,我怕我会忍不住、反抗。”
我哪见过这世面,还是硬着头皮绑了两圈,怕弄疼她,绑带松松垮垮,她随时都能挣脱。
流动的星空下,我在亦柔的身上捉星星。
尝遍她微启的红唇,与她被束缚着、抵在墙上的手十指相扣,然后…
然后停电了。
她带着眼罩,感受不到光亮,只有突然陷入黑暗的我失了阵脚。
事态并没有按照我料想的方向发展,攻守形式悄然发生逆转。
只记得那天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啊、你压我头发了。
…
我发誓,我真的想出力。
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枕头公主”。
不过是姐姐实在太能干,我根本没有出力的机会。
*
半夜醒来口干舌燥,我被亦柔箍在怀里,稍微动动她就一起醒来。
“想喝水。”
双腿缠上她的腰,被她自然抱起。
我俩裹着一件袍子来到餐厅喝水。
迷迷糊糊中,听见楼上又在摔杯砸碗。
楼上住的是对夫妻,妻子常年在外,回来两个人就吵架。我在电梯里碰见过几回,那男的带不同女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