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她的手,我狐疑地抿了口酒,还未咽下去,下巴被控制着抬起。
唇齿瞬间沦陷,口腔里的酒被掠夺到一滴不剩。
没有任何反抗,我勾住亦柔的脖子,转而去攻战她的领地。
吻得忘情,突然被一声尖锐的电话铃声打断,是我妈打来的视频电话。
我心虚地转换成了语音:“妈,我在工作呢,有事吗。”
“没啥事,我在家包包子,包多了,你爸被困在单位上回不来,我一个人吃不完,想给你寄点过去。”
“寄过来不会坏掉吗。”
“没事,我可以冷冻,寄那个快点的快递,第二天就能到。”
我妈退休之后就一个人在家,她为家里奉献了一辈子,从没想过自己喜欢什么,突然闲下来,不知道做什么,就盯着我。
见她可怜兮兮的,我没执拗,给了她家里的地址,她愿意送就送吧。
“你搬家了?”
“是啊,早就搬了。”
“看新闻说北京好多人发烧,你可得小心着点,别中招,你有没结婚,身边没个人照顾,要是病倒了,我也只能干着急。”
绕来绕去,话题总能绕到催婚上,我打断她:“你前一阵生病,我爸有照顾你吗,你生着病还不是要给他做饭。”
“他工作忙。”她小声辩解。
“日子是你在过,你开心就好。”我已经累了,不想反驳。
“你小姨同学的儿子也在北京工作,今年在北京买了房,人挺不错的,你要不要见见,三十岁一过,再不抓紧,就只能找二婚的,你别嫌妈烦,我是真的在为你考虑。”
“不见,不结。”
忍到她说完我才挂了电话,我真的不想跟她生气,但又真的做不到不被她理解的时候不难过。
亦柔不用问也知道我又被催婚,过来逗我开心。
“我在北京有房有车无贷款,也勉强算大好青年吧,应该蛮符合阿姨的标准,什么时候带我回家啊。”
我抱住她往她怀里钻:“过年就带上你,可不许临阵退缩。”
抬眼就看到她颈间泛起的一片红肿。
为贪那几口酒,过敏了吧。
“那怎么办呀,你只能麻烦你给我涂药。”
如果不看她藏着狡黠的眼睛,一定会被那纯真的语气骗到。
掏出药箱,那管过敏药已经过期一个月。
“要不然我先叫个外卖吧?”我问道。
“没事,过期了也能用,明天再买吧,现在有些难受。”
亦柔已经脱好衣服趴在床上,等着我涂药。暖色床单衬得她冷白皮肌肤如同窗外的雪色般耀眼,突兀的红色掩埋其中,却给这幅冷静的雪景图添上盎然趣意。
勾得人心痒痒。
洗干净涂完药的手,我在她身边躺下,卷着落在手边的长发,道:“姐姐,该给我涂药了吧。”
药还没干,亦柔只能以趴着的姿态,低头看我:“你这个小朋友,真是不乖。”
“医生嘱咐要忌口,你吃火锅;嘱咐要克制,你放纵,真是一点医嘱都不遵啊。”
笼罩在熟悉的发香和体香中,我仰头去找她的唇。
蹭着她的耳朵边,道:“不那样不就好了。”
不那样那样,还能这样这样。
总之,快乐的方式有很多种。
*
大雪下了整夜,雪后的世界格外安静,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不用出门上班。
我和亦柔今天没什么事,早上醒了会儿,又抱在一起睡了个回笼觉。
被电话吵起来的时候已经临近11点。
是卫筝打来的,她的声音有些嘶哑。
她说:“司诺自杀了,没救回来。”
第52章 雪崩
在2022年的年尾,司诺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以一种决绝的方式,毫无征兆地离开,或者说,我们都没有发现那些征兆。
赶去医院的路上,遇到因为积雪造成的交通堵塞,路上来不及清扫的积雪,被车轮碾压成坚冰或是黑汤,生硬地让这座城市的脚步慢下来。
突然很讨厌下雪。
再见到司诺的时候,她已经被蒙上一层白布,即将被医务人员推到某个冰冷的格子里。
经过我的某个瞬间,我看到白布下隐隐露出一只惨白的手,腕上带着斑驳的新伤,有血的颜色,却再也流不出鲜血。
明明就在不久之前,那双手的主人还在炫耀着她新做的猫咪图样的美甲,还在给我递上她旅游带回来的伴手礼…
司诺走得太过突然,卫筝连吴姨都没敢告知,她的姥姥姥爷在外地,小姨在国外,都还没能赶过来,只有我们这些朋友陪着她。
除了我和卫筝这样跟她接触比较多的,还有仅有几面之缘的沐宇。
沐宇跟司诺接触不多,对她印象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