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在宫中,这皇后还不是任由她们拿捏?哪怕她没病,这乱人心神的药与香下去,郁皇后也得彻底疯了!!
一位疯皇后,愉嫔与欢嫔期待着接下来的好戏。
郁稚一直睡到黄昏夜幕降临,各宫已经用了晚膳,她从榻上起来时四周空无一人。
“芍药......”
她胸口滚烫,仿佛有一把烈火焚烧,寝宫里残留着香气,她迫不及待地离开未央宫,心间异常烦躁,想要跳入那御花园的池子!
少女衣衫不整,赤着足奔跑时发丝凌乱,在夜色之中活像一个疯子,绝美的疯子。
“皇后?”
“皇后!”
李勋一眼就发现了跑出未央宫的郁稚,她一身雪白衣裳,天仙落入凡尘,李勋拦住了他,不顾君臣之别,紧紧攥住了少女纤细胳膊。
他已经从御前侍卫升为禁军统领,故而此次皇帝狩猎他没随行。
“皇后要去何处?”李勋见她赤足踩在冰冷的石砖上,眼神迷茫。
“去御花园的池子......”
李勋耐心道,“夜间寒凉,皇后穿上外袍再去御花园可好?”
“不,我热我难受!”郁稚哭诉道。
少女的脸颊通红,她的手腕炙热,似乎是误食了什么东西。
李勋将她送回寝宫,加强了未央宫的守卫。
砖石的凉意从足心渗入,郁稚似乎能冷静一点了,她知道自己又发病了,一次比一次严重。
若是真跳入御花园的池子,可想而知,天底下所有人都会知道她疯了。
踏入寝宫时,芍药正点香,瞧见郁稚从外头回来,吓得立即转身,撞翻了香炉。
郁稚:“不是命你不要点香了么?”
芍药局促不安,“奴婢只是、只是、为了皇后好。”
郁稚发现了芍药异样,“这香真是御医送来的么?”
芍药点头,“若娘娘不信,可亲自询问蔡御医!”
夜间贵妃又来探望郁稚,“陛下派人送信,说后日清晨就回宫,皇后这几天身子可还好?”
郁稚头脑昏沉,只能躺在榻上与她说话,“本宫的病越发重了,等陛下回宫,本宫就按你说的做,只求陛下能允我去行宫休养。”
李檀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妖后这一世休想复起,只要她让出皇后之位,自己就可以替皇帝彻底除了她,出了宫就方便了。
李檀:“陛下还是心疼皇后的,到时候臣妾再为皇后求情,陛下不会不答应的。”
又说了会儿话,李檀起身离去,将芍药叫到长廊之下。
李檀:“听闻愉嫔给了你安神的线香,只是本宫闻着这香气不对,可是你偷偷藏下了,不给皇后用?”
芍药立即跪下:“回禀贵妃娘娘,那些线香已经用完了,皇后喜欢这茉莉香,故而奴婢才点上。”
李檀:“安神香不够了,你只管派人来告知一声,愉嫔自然会制了送来,皇后这病严重,哪怕这细枝末节,也不许你擅作主张!”
芍药:“是,奴婢知道了。”
***
郁稚这几日昏昏沉沉,吃不下膳食,这晚膳的时辰刚过,她又困了。
这一夜的梦也荒唐离奇,梦中的自己知道了父兄密谋弑君,她立即命宫人传信给一个人,那个人是......贵妃?!!贵妃的弟弟也在军中,所以靠她传信最为妥当,然而梦中的皇帝还是死在战场了,不光是因为战前负伤,还因为有将士背叛了他,那个将士是谁......
梦中的自己知道皇帝死讯,伤心欲绝。
梦境绵长,郁稚半梦半醒,满面泪水,“萧歧,别死......”
“我不想你死,我错了,萧歧......”
幔帐昏暗,黑暗中有一道目光紧紧凝在她身上。
“皇后......”
这一声有如梦中的萧歧回魂唤她。
少女惊叫着醒来,她哭得伤心欲绝,视线模糊,隐约可见榻边坐着那个体魄雄壮的男人。
“萧歧?!!”他提前回来了?
“皇后又做噩梦了么?”夜里男人的声音如同鬼魅,而她脆弱不堪,萧歧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将她抱到怀里了。
郁稚太伤心了,抵在他胸膛哭了许久,但她渐渐意识到自己哭得莫名其妙,那只是见,他人还好好的呢。
不但好好的,还撇下她一人,带着张屏儿那样的美人在行宫逍遥快活!!
郁稚抹了抹眼泪,与男人拉开距离,黑暗中,她晶莹泪目带着怨气瞪着皇帝。
“怎么?见朕回来你不高兴?”萧歧微微垂首,看她神情,“病可都好些了?还将朕当做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