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稚:“我似乎做了个噩梦、”
“朕不想听你的梦。”萧歧一字一句道,“这些都是虚幻的,皇后记住了。”
郁稚点点头。
不多片刻,李檀传来了御医,一同前来的还有郁微。皇帝亲口说了一句,皇后因受到惊吓发了癔症,御医自然顺着皇帝的意思诊断,还开了药方。
她得了癔症?郁稚出神地坐在床榻上,或许是吧,否则她怎么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呢?皇帝好好的在她面前,没有死在边疆。
......
皇宫深夜,无人入眠。皇帝盯着御医开了药方,命令芍药每日按时煎药,看着郁稚喝下去。
李檀:“臣妾听说过癔症,哪怕是看好了,往后还时不时发作。若是将来在宫宴或者祭祀时,皇后发作起来,那还怎么得了......”
郁微是打定了主意投靠贵妃的,立即屈膝跪下,“陛下,臣女的妹妹自小体弱,如今又得了这病,实在不堪皇后之位,若是将来丢了皇室颜面,臣女一家万死难恕罪,还请陛下废除皇后。”
皇帝沉默着离开了未央宫。
郁稚倒是觉得自己的癔症不算严重,她清晰地听见外室的对话。嫡姐这是投靠了宜贵妃,而宜贵妃觊觎皇后宝座已久......
又是一夜梦魇,翌日晨起,郁稚从芍药这儿得了个消息,皇帝连夜策马出宫去了,带着一众侍卫,还有张屏儿,去了行宫春猎,这段时日都不会回来了。
郁稚忽觉得心头沉闷,君王的喜爱果然稍纵即逝。确实,像她这样的人实在不堪匹配皇后之位,如今她又得了癔症,郁稚可以肯定,待皇帝从行宫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废除她,改立张屏儿为皇后。
郁微来未央宫探病,接过芍药手中的药碗,亲自给郁稚侍药。
在郁稚心中,嫡姐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
郁微:“父亲母亲已经得知此事,父亲忧心不已,生怕妹妹惹出祸来牵累全家。父亲的意思是你在选秀之前,自请废后,理由是自己身体缘故,一来是给你自己给我们鲁国公留些颜面,二来,若是我能得封皇后,将来在宫中还能照顾你。”
无论如何,郁微这番话确实在理,与其被废颜面扫地,倒不如自请废后。
郁稚一直心事重重,等到下午李檀过来探望她。
李檀:“听闻张屏儿也擅骑马,一众秀女之中,陛下只带她一人去狩猎,没有其他妃嫔陪着,皇后也知道事态会如何发展。”
李檀:“皇后虽美,但也需知以色事人不能长久的道理,皇后多年无所出,更何况张屏儿才貌双全,将来封了妃,连臣妾也要避其锋芒。”
郁稚饮了十日的药,夜间梦魇更盛,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御医只说这病难治,需要一段时日。
鲁国公夫妇也来探视了一趟,明里暗里都叫她自请废后。
又是一夜梦魇,郁稚辗转醒来,“这是什么香?”她问芍药。
芍药:“回禀皇后,这是御医送来的香,能安神静气,对皇后的病最是有用,他命奴婢在皇后睡后点燃,皇后这几天可有好些?”
没有,她还是做了通宵的噩梦,头痛欲裂。
郁稚:“不许再点此香了。”
眼下她草木皆兵,总觉得周围人看她如看一个疯子,就连芍药也一般,或许是这也是病症。
郁稚:“陛下今日回宫么?”
芍药取来衣裳,“宫里没有消息,皇后娘娘你、”她欲言又止。
芍药:“等陛下回宫之后,娘娘自请废后,然后出宫休养去吧,天气渐暖,夏季宫里闷人,不利娘娘养病。”
所有人都告诉她病了,所有人都告诉她该自请废后,可是萧歧一直不回来,或许他也是这样的意思。
芍药端来药碗,“娘娘喝药吧。”
郁稚听话饮了一口,苦得直钻心,“今日的药怎么比昨日还苦。”
芍药:“或许是御医换了药方、”
郁稚脑子混沌,点点头一饮而尽,她还是困,横竖皇帝不在宫里,再不会有人逼着她去御书房读书写字,她扯了褥子躺下休息。
芍药战战兢兢捧着药碗退下,欢嫔与愉嫔就等在花厅。
愉嫔:“怎样,可都饮下去了?”
芍药点头:“是,都饮下去了。”
欢嫔:“那香呢?可都点了?还剩多少?”
芍药:“这几日用了大半,方才皇后吩咐说不许再点了,但她应该没起疑心。”
愉嫔:“不行,今夜必须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