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自己知道了来自遥远北境的消息,皇帝战死沙场......
明明自己那么憎恶她,为何还会哭呢......
郁稚最后是哭醒的,指尖拂过面庞,满脸泪水......
“你又在哭什么?”
她终于睁开了眼眸,皇帝就坐在榻沿,眉眼微蹙,目光凛冽又困惑。
梦里的她心若刀绞,愿意被烈火吞噬随他而去,那只是梦,皇帝没有死,郁稚鬼使神差地扑到他怀里,她哭得喘不上来气,“我好想你......”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泪水不住地落,梦醒之后她依旧悲伤情绪依旧翻涌。
男人神情复杂。
郁稚许久才止住哽咽,想起自己还在禁足之中,昨日还险些被皇帝弄死,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怎么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呢?
她从他怀里起来。
“皇后娘娘醒啦?!”芍药端着药碗进来,“吓死奴婢了!!”
芍药:“清晨奴婢去取早膳,御书房的宫人进殿,她不知娘娘病着,以为娘娘、以为娘娘、她跑着出去说娘娘不行了......
郁稚看了一眼皇帝,他以为她死了,所以来瞧瞧?哼!
皇帝接过药碗,“你出去吧。”
芍药只能告退。
“过来喝药。”萧歧舀了一勺药,语气也缓和了几分,小宫女们实在是不成个体统,来御书房回禀说是皇后薨了。
郁稚这会儿脸发红,因为发烧,又因为没脸了,自己醒来去抱他做什么?
于是她重新躺下,用盖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陛下不是盼着我死么?还喂我喝什么药?!”
“朕何时盼你死了?”萧歧去扯被子。
虽然她是该死了,但他不允许她就这么病死,强行将人从被褥里挖出来,抱在怀里喂药。
汤药苦得钻心,郁稚无力抵抗,最后尽数咽下去后皱眉头反驳道,“你就是盼着我死!你昨日就想掐死我了。”
瓷白小脸绯红,病得瘦了一圈,气鼓鼓地瞪着他。
“郁稚,朕有时候疼你进心坎,有时候又恨你入骨。”皇帝莫名其妙道了一句。
李檀此时才来,瞧好透过内室半掩的轩窗,隐约瞧见了里头的两人。
郁稚连人带被子被皇帝抱在怀里,她挣扎着,“我浑身骨头疼,你这样抱是要我死。”
“御医说要发一发汗才能好。”
郁稚扭捏:“可我不要你抱!”
像是这样的对话,李檀前世也听过,君王怀抱、龙榻一侧都是她梦寐以求之处,有些人就是天生好命,却不惜福。
“郁稚,朕给你台阶下,你也该识趣一些。”皇帝道。
“萧歧你污蔑我还叫我识趣?我说了我没有用砚台砸贵妃,你怎么说的?”郁稚十分记仇,“你说我没有资格辩解,即使是贵妃污蔑我,你也受着,你罚我,我也得受着,凭什么?!太欺负人了!”
“这事已经过去了。”萧歧淡淡道,“只容她这一回,下不为例。”
李檀在廊下隐隐处站着,她听得真真切切,皇帝他竟然知道自己污蔑了皇后,他隐忍不发、他、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
或许皇帝记得前世?他知道那封告密信,他也知道郁后会背叛他杀他,他什么都知道!
如此一来才可怕,皇帝留着郁后性命。
不远处有宫人过来了,李檀转身离开。
郁稚没有力气挣扎,脑袋晕乎乎的,“我方才做了个噩梦。”
“梦见什么?哭得那样伤心?”
“唔、我梦见你身着铠甲,就是你凯旋回来那一日穿的一身金甲,梦见你浑身负伤,被长毛枪穿过心脏、”
郁稚说到此处,明显感觉皇帝身子僵了几分,他垂眸看过来,“然后呢?”
郁稚不敢说了,皇帝应该是忌讳这些的。
“臣妾记错了,不是心脏是肩膀,然后你打赢了那场仗、”
“你梦见朕死了是么?”萧歧问她。
郁稚赶紧摇了摇头。
“皇后醒来时哭得那样伤心,该是梦见朕死了吧?”萧歧问道。
郁稚微微颤抖,皇帝的声音虽然温和,可其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她分辨不出那是什么。
郁稚:“你原本可以活的,可是你本就受了伤,你身旁的一个将士背叛了你,你很器重他,没想到他叛国了,所以当他朝你挥刀时,你很震惊......”
男人此刻无声惊愕的神情,与梦中遭人背叛时一模一样。
皇帝忽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郁稚心离更慌了,她只是说自己的梦见,她不是诅咒他死。
“再然后呢?告诉朕。”
郁稚:“陛下这只是梦......”
“朕知道,皇后继续说,朕想听。”男人似乎从惊愕中恢复过来了,他说话时唇边甚至泛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