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里斯因为家里的事情短暂地离开了一段时间,回来后看到的就是憔悴的菲利普。
他们如同相识多年的老友一样寒暄,德里斯一如既往地开着不知分寸的玩笑,调侃起菲利普最近的懈怠。
钢琴曲恰到好处地响起,在旋律的层层递进中,那个迅疾的车影再次在夜色下狂奔,他们的眼神在梦幻的光斑下不断流转。
因为超速引来了警察,两人还颇有心情地打赌,直到被警察逼停。
菲利普及时装病,德里斯才得以顺利脱身。
警察在前面为他们开路,车里放着摇滚音乐,德里斯得意地手舞足蹈,两人大笑着、默契地享受着这放肆的时刻。
他们分享了同一根香烟,菲利普放心地把目的地交给德里斯。
车子开过了整个夜晚,直到黎明破晓后、日光重返大地。
德里斯带着菲利普来到了海边,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海鸥在天空中盘旋着,海风习习,阵阵悦耳的海浪声传来。
菲利普用眼神和微笑向好友传达了感谢。真切的友谊带来的慰藉在这一幕体现得淋漓尽致。
德里斯耐心地帮他刮胡子,顺便还开了几个糟糕的玩笑,如愿地看着菲利普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
结尾是德里斯带菲利普去到了约定好的餐厅,在那里菲利普心爱的人如约赴会,最终还是德里斯帮菲利普迈出了那勇敢的一步。
《Una Mattina》的曲子响起,一时间震惊、感动、喜悦各种情绪纷涌上菲利普的心头。
德里斯隔着窗,在海边的阳光下冲好友挥手告别,他转身然后独自离去。
在这两个看似对立的阶级之间,那些冲突和差异在交心后都变得无关紧要了。
高雅和低俗,显耀和平凡,财富和贫穷,这些东西都掩盖不住两个灵魂直击心灵的交流和靠近。
尽管大家都深知众生平等,但是现实中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
我们总是画了很多条界限和设立了很多规则来区分人群,骨子里都不自觉地给每个人划分了高低贵贱,最后发现把自己束之高阁的正是自己的偏见。
俞舟看到那最后一幕想到了过往人生的种种,说不出也道不明,就是咽下的鱼刺卡在喉咙里一样难受。
可能每个人终其一生都在找寻那个和自己心灵契合的人,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成为挚友或爱人。
缘分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悄然发生,可能是在图书馆无意看到的侧脸,或许是树荫下正在喂猫的身影,也可能是一张寄给别人的明信片却阴差阳错到了自己手上。
然而感情有时候又脆弱得不堪一击,也许是我们明明相拥却无法懂得对方的心声,也许我们今天在酒精和音乐的作用下畅所欲言,但是明天又各自消失于人海。
很多时候我们都以为某段关系牢不可催,但是后来各自被生活裹挟着走了好远的路,突然回头才发现有些人早已离去。
错过和遗憾占据了人生很大的篇幅,我们会因为某个误会而分道扬镳,也会因为时机不对而相顾无言。
可能有时候拼命去在乎一个人,为那个人使劲浑身解数,却换不来哪怕一个眼神。
触不可及,俞舟默念这几个字。
不仅是阶级和身份的差异,更多是彼此之间竖立起那座望而生畏的高墙。
我们总是倾向于默认对方和自己想法一致,然而事与愿违,很多东西都是可触不可及的。
谭怡璇摩挲着俞舟的指骨,她问俞舟在想什么。
俞舟霎时回神,她的眼里再次出现了谭怡璇深色的瞳孔。
“没什么。”
谭怡璇明显不信,切了一声,嘟囔着俞舟小气,总是憋着一堆话不肯说。
俞舟笑了起来,问谭怡璇有没有什么遗憾。
“遗憾啊……没抢到限量款算吗?”
俞舟给了她一个无语的眼神。
“好嘛说正经的,肯定有啊。”
看谭怡璇的眼眸低下去了,俞舟敏锐地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瓜。
“什么啊?不会是初恋吧?”
该说不说,俞舟有时候的第六感准得吓人。
谭怡璇依然在卖着关子,这可把俞舟急死了。
“哎哟,说说嘛,求求你。”
看俞舟哀求的样子,谭怡璇一直在笑。
“你先说说你的。”
“嗯?”俞舟歪着头,犹豫了几秒道,“就是些烂大街的故事。”
谭怡璇说没关系,自己也想听。
“先说好,你不能生气啊。”
谭怡璇点点头。
俞舟的初恋是在高一,一个同班的女生跟她表白,因为之前两人关系就还不错,属于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俞舟就同意了。高中的恋爱跟其他大部分人一样,很平淡,无非就是上课下课,下晚修后一起回宿舍,周末再相约去玩。没有什么波澜壮阔的情节,后来俞舟转到了国际部,两人关系就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