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像乖乖女，从小读书名列前茅，叫老师家长省心的模样；一个冷漠疏淡，又有点混不吝，像是打架会下狠手的类型。
听到这声，沈轲掀起眼帘，目光似不经意地往她身后一扫，眉心几不可见地蹙了下。
“她自己怎么不下来？”
冯清莹怔了半秒，方反应过来，这个“她”指的是阮季星。
她说：“你和星星约了？我去图书馆。”
沈轲略一颔首，继续低头玩游戏。
手机开了外放，热热闹闹的音效，更显得他的态度冷淡至极。
对于自幼被严格要求的冯清莹来说，他有时候表现得挺没礼貌的。
但你要说他粗鄙傲慢，也远远谈不上。
体育课可自由选择科目，她和沈轲都是乒乓球，他打得很好，被老师点名做示范。
有人请他陪打，他来者不拒，还会出言指导。没有自矜自傲，更没有好为人师的优越感。
上一次小组作业，她给他提要求、意见，他都一丝不苟地完成了，甚至超出她的预期。
前两天上课做pre，需要两个人，她特意叫了他，他主动把出彩的部分让给她，自己做点缀。
听说他拍微电影也是，明明长了能当主角的脸，却选了个只有三句台词的打酱油群演。
他能力不低，但似乎对这些事完全没有心思，也不爱争风头。
好比是中学时期，班里那种平时默默无闻，一到考试，就稳坐班级，甚至年级第一的学霸。
说实话，冯清莹的确对他感兴趣，不过更多的是一种，“他配得上我”的心理。
他的条件很符合她设想的男朋友。
按照以往习性，她只要设定了目标，便不吝惜使用各种手段。
追男生这事，她没有经验，想来也是不难的。
但她已经意识到，假如这是一场游戏，她尚未加载完毕，BOSS就自甘向别的玩家投降了。
有些遗憾。
冯清莹思定，开口道：“男女生的思维模式往往不同，星星的脑回路有时候也……比较令人出乎意料，她可能会想多，也可能想不到那么多。你最好开诚布公地告诉她——近水楼台为必先得月，但先下手者一定为强。”
沈轲的手指悬在屏幕上，待她尾音一落，缓缓地抬头看向她，眼睛眯了眯，眉宇间便多了两分锐利。
这个时候，他的表情就没有往日的漠不关心了。
算是侧面佐证她的猜想了。
他说：“有话直说。”
她耸了下肩，“我说得很明显了，你也听懂了，为什么明知故问？”
“我倒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冯清莹叹气：“我好心好意，你怎么还不领情呢。”
沈轲站起来，一米八几的身高，在“对峙”中，也是一项优势。
“应该没谁会觉得，前不久让自己做她男朋友被拒绝的人，真心实意地为自己好。”
“我当然不是帮你，我是为了星星。假如有人爱护她，关心她，我乐见其成。”
她笑了笑，“你们认识得久，你比我了解她，她不缺爱，但对爱情一知半解，不管你们成与不成，你不要似是而非地糊弄她。”
“嘀——”
门禁被人从内部刷开。
沈轲瞥去一眼。
不知她是对他不设防，还是心大。
阮季星头发披散，赤脚趿着一双粉白色的毛绒拖鞋，穿着睡衣，外面套了件针织外套，一根手指头勾着一袋垃圾。
风一吹，她裹紧外套，手、脖子往里缩，巴不得像乌龟整个缩进壳里。
没半点形象可言。
看见他们连说带笑的，比之前亲近了不少，她稍稍愣了下。
冯清莹笑着朝她挥手，“星星，我走了。”
“哦哦，拜拜。”
阮季星丢了垃圾袋，朝他小跑过去。
正欲问他俩刚刚在聊什么，转念一想，普通同学见面也会聊两句，若她问出来，奇怪的倒成了她了。
她忽然觉得，不曾联系、见面的三年时间，像将墙一砖一瓦砌高，哪怕他们走得越来越近，还是越不过去。
放在以前，这样的话，她想问就问了。
如今也多了顾忌、考量。
沈轲取出她的早餐。
她从袖子里伸出几根手指头，一手接过，一手拿手机，“多少钱？我给你转，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军训去医务室，被他收买水的跑腿费，还嫌他小气，现在习惯成自然了。
他说：“不用，但你帮我个忙。”
“干什么？”她警惕地盯着他，“一分钱干一分钱的事，你别想占我便宜。”
沈轲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一遍，像旧社会的主人家挑小工似的。
“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把你拉去煤矿挖煤，人家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