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瓷摸了摸鼻子：“忘记和你说了。”
柯霁行没说话，慕瓷坐在车后座，凑到他跟前：“怎么了嘛。”
男人垂眸，明明早就知道她要回港，她能过来陪他过生日已经是意外之喜——但是情绪来的突然，就连柯霁行也很难压住。
“几点的飞机。”
慕瓷老实回答：“下午五点的。”
现在已经快两点，他下午有会，不能送她去机场。柯霁行捏了捏她的掌心：“改签？嗯？明天再走，到时候我送你去机场。”
慕瓷安静了几秒，然后摇了摇头：“小舅舅刚好在澳洲，他已经过来接我了。”
话音刚落，车子缓缓停在酒店门口，司机给他们拉开车门，不远处，宋丞聿倚着一辆黑色轿车，指间燃着一支烟。
宋丞聿眯了眯眼，看了他们一会儿，才掐灭烟，走近。
他先看了眼慕瓷，女孩像个鹌鹑似的，不敢和她对视。
他轻嘲一声，和一旁高大的男人对上视线。
柯霁行朝他点了点头：“小舅舅。”
宋丞聿看了他一会儿，开口：“我来接迢迢。”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慕瓷打断了。
慕瓷说：“小行哥哥，能上楼帮我拿下行李箱么。”
柯霁行“嗯”了一声，跨步往电梯方向走去。
慕瓷看着他的背影没说话。
“怎么了？怕我和他说什么？”
慕瓷没回头，只淡声说：“小舅舅，我说过会回港，你是不相信我吗？”
宋丞聿安静了一会儿，没说话。
慕瓷也没再说什么，她知道在这个事情上宋丞聿很固执。
没多久，柯霁行就把行李箱给她拿了下来，司机把行李放到后备箱。
宋丞聿：“我在车上等你。”
柯霁行把护照递给她：“等我忙完这段去港城接你。”
慕瓷“嗯”了一声，其实要说的话有很多，但是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生日礼物拆了吗？”
柯霁行点了点头，是一幅画，她亲手画的他。
“我很喜欢。”
周围是异国建筑物，街区很空旷，没什么人，只有身后的酒店时不时有匆忙的脚步进去又出来。
行人包裹在厚重的衣物里，看不见表情，慕瓷却莫名觉得这些人脸上都是麻木的，没什么表情。
有点儿像她此刻的表情。
慕瓷嘴角上扬，是一个很标准的微笑。
“那我先走啦？”
柯霁行看了她很久，“嗯”了一声。他替她打开车门，宋丞聿坐在一旁，正在打电话。
赵晨在不远处等他，慕瓷说：“快走吧，不然会议要赶不上了。”
柯霁行很想吻她，但宋丞聿就在一旁，女孩脸皮薄，不愿意在亲人面前亲近。
他克制地只伸手摸了下她的脸颊，嗓音低沉。
“我走了。”
“嗯。”
车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凌冽的寒风。
宋丞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掉了电话，吩咐司机开车前往机场。
慕瓷透过车窗看见男人挺拔的身躯慢慢变小，直至消失不见。
宋丞聿递了张纸巾给她：“又不是见不到了，等检查完了，之后你想回京市还在再回澳洲陪他不都随你？”
慕瓷收回视线，没接他递过来的纸巾，眼角的湿润在车内干燥的暖气下很快消失不见。
“之后？”慕瓷偏过头，问他：“真的有之后吗？”
宋丞聿一顿。
慕瓷的嗓音很平静：“小舅舅，我看到报告了，在我面前还要藏着掖着么。”
宋丞聿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车子行驶的很平稳，车内安静的有些过分了。
“之前只是初步诊断，还没确定，等这次检查结果出来才能确定……”
“而且，”宋丞聿的表情很认真：“就算是，也不是什么大事，迢迢，现在的医疗技术和之前也不一样，你要相信我，嗯？”
慕瓷垂头看着宋丞聿握住自己的手，很低的“嗯”了一声。
回港飞了九个多小时，慕瓷上了飞机就睡着了，直到快落地才被宋丞聿叫醒。
她拿出手机看了下，柯霁行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
宋丞聿：“先回去休息一下？”
慕瓷低头回消息，摇了摇头，“直接去嘉沃吧。”
嘉沃总部，慕瓷做了全套检查，夜幕渐渐变黑，她抽完最后一管血，慢吞吞的走出了医院。
一抬眼就看到慕港盛站在不远处，身影似乎快与黑夜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