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 这里面并没有写明是联姻对象是慕昔眠。”慕瓷看着他的眼睛：“以集团和恒清法务的能力, 我不相信这么大一个漏洞都没被发现。”
更何况, 大伯那么想拉拢恒清，在这种重要的点上怎么会同意写的这么含糊？
慕港盛没看那份协议, 早就不知看了多少遍，她说的那条他自然知道。
“到底怎么回事？”
慕港盛说：“恒清那边一开始选定的对象是你，我拒绝了, 后来你大伯顺势提出让昔眠去。”
慕瓷眼睫颤动，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还会选我。”
慕港盛抿了口咖啡：“我从来没想过让你去联姻。是没想过，也是没必要。我之前说过，你的婚姻你自己决定。”
“至于恒清是怎么想的，我不关心。恒清地产已经和恒清集团分割开, 这个项目虽然前景不错, 但董事会不放心这么一大笔钱投过去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恒清地产之前在柯光平手里是有前科的。所以你大伯提出联姻为前提, 董事会同意了。”
慕瓷想到那晚男人说的话。
——那是慕氏提出的条件，至于对象是谁, 并不是很重要。
——就算那个人是你。
“迢迢，”慕港盛看着她的眼睛：“如果你不想让柯霁行娶慕昔眠，他们的婚事成不了。”
慕瓷怔怔地抬头。
“自从那天在饭局上见到柯霁行，知道要联姻的消息之后你是不是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你看看你眼底的黑眼圈。”慕港盛说：“对我来说没什么比你健康更重要。”
慕瓷垂下眼眸, 她这几天内心纠结、心里难受，整宿的睡不着的时候。却没考虑到，慕港盛看见她这个样子会不会也会难受，也会担心她担心到整夜睡不着？
良久，慕瓷说：“如果必须要有一个人和恒清联姻这笔投资才能成，那我去。”
慕港盛沉默很久：“你想好了吗？”
慕瓷说：“爹地，有些话我从没和你聊过。其实手术过后，我就再没想过结婚这件事。”
对柯霁行她有亏欠，她也做不到看着他娶自己堂妹。
这样也好，和他之间，只有交易，不谈情爱。合作结束之后，他们分开，之后就两不相欠了。
他说她每次都不去想他真正要的是什么，既然他最开始定的人选是自己。不论他选她的原因是什么，既然他要，那就她去吧。
离开之前，慕瓷对慕港盛说：“爹地，我名下的股份，划一部分给昔眠吧。”不管怎么样，算她亏欠她。
就算给股份，慕港盛也不至于从自己闺女名下划，他没多说，只道：“我会处理，不用担心。”
最后慕港盛怎么处理的慕瓷不知道，给出了多少股份慕港盛也没告诉她，只知道后来她和柯霁行要结婚的消息传开之后，碰到大伯一家，他们笑意盈盈的，还上前恭喜她，看不出半点不情愿。
-
既然是商业联姻，领证之前，自然要签婚前协议。
但柯霁行却好像忘记了这回事一样，眼看着领证的日子越来越近，慕瓷先联系了他。
时隔半年，他们的聊天记录终于更新。
慕瓷：【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和律师去趟京市，把婚前协议签了。】
柯霁行一直没回她，直到第二天下午。
男人回了消息。
柯霁行：【后天我会去港城。】
既然不用去京市，慕瓷联系律师把后天的时间空出来。
他们约在了慕氏集团附近的一个咖啡厅，柯霁行比她先到。
今天下了雨，慕瓷收了伞，递给侍应生，坐到了柯霁行对面，律师朝着柯霁行点了点头，也坐了下来。
柯霁行一个人，没带律师。
慕瓷顿了顿，问：“等很久了吗？”
“刚到。”柯霁行说：“喝点什么？”
慕瓷近期不能摄入咖啡因，她说水就行。
柯霁行点头，让人给她上了杯温水，顺便让人把他面前的烟灰缸收下去。
慕瓷视线扫过，瓷白的烟灰缸里已经有十几个烟头。
他们沉默没说话，律师把打印好的婚前协议放在两人面前，犹豫着问了一句：“要不我念一下条款？”
慕瓷看了一眼柯霁行，他没反对，她点了点头。
耳边是律师在仔细解释婚前协议的条款，柯霁行眸色很深，几乎压不住翻涌而上的情绪，想抽烟的冲动在这一刻达到顶峰。他几次打开手边的烟盒，最后还是被他合上。
慕瓷也压根没听进去律师在说什么，视线里只有男人略带烦躁翻动烟盒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