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如果各大门派都找不到你,你又没被南宗收押,那最有可能就是躲在逍遥门中,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于是我潜入逍遥门,偷听到了贺惊桐与施琳珊的对话。”
我抬起头,脚下一停。幽涣说的轻描淡写,但光是潜入我逍遥门不被发现就已不易,更何况现在还有南宗的人在里乱搅和。他所有的事都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带而过,天知道哪个一带,就会把他的命都带走。
“贺惊桐虽然虚伪,但对你还真够意思,”幽涣也停下步伐,回身看着我,等我,笑眼弯弯的调侃道,“施琳珊质问他把你藏到了哪里,他说要等灭了黑焰宫在来处理你的事。先攘外再安内。”他轻轻一叹,眼中没有任何波澜,“不过我猜是因为你的身世已经传的满城风雨,若是明目张胆把你关押,反而会引来更大麻烦。”
我缓缓跟在他身后,知道他是在提醒我会有人想从我身上探得霜凝剑谱。
“不过我找到潜山派的时候,所有人都死了,”他回头凝视我,“霜凝剑法。”
我无助的闭了闭眼,摇摇头,“我不知道,也许,也许惠静师太是因为我……可我没有杀其他人!”
“我知道,”幽涣笑笑,“没什么大不了,就算全是你杀的又如何?”
我心中一痛,坚定的摇摇头,“我绝不能成为那种人,否则,如何对得起地下的爹娘?”
“怪不得皑瞳总是对我说,他死的时候一定要戴上面具……”幽涣惨然开口,吸了口气,“可是,会是谁血洗潜山派。”
“一定是杀我师父师母的人,”我肯定的说,师父师母也是死在霜凝剑法之下,我犹豫的问,“可是,为什么你都没有见到我,就知道我一定不是那个凶手?”
幽涣猛地回过头,无所谓的笑笑,“有些事是不需要理由的。”
“幽涣!”我想到什么,大声喊他的名字。
他身子一颤,剑“铮”的一声脱壳而出,全神戒备刚要出招,又硬生生收回。
“喂!小哑巴!”他气急败坏的斥道,“不要这样随便大叫,会吓死人的。”
我看着他狼狈滑稽的样子,忍俊不禁,咯的一声笑了出来,“这里是黑焰宫的奇门卦阵,除了你们谁还能绕的进来,你干什么这个样子?!”
“以前是这样,”他的表情说明事情很严峻,“但是南宗找到了慕容夫人之后,就不会这么简单了。她走出去过,而且她根本不记得她是谁,与皑瞳的关系,如果她记住路径告诉了南宗,这里已经不是安全之地。”
“她……”我哑口无言,是我惹的祸,低下头,忸怩道,“那我们还要回来?而且,我不想见到锦瑟。”
“你不会见到她,你刚才想说什么?”
“这一路上,你有没有碰到过令弈隐?”我想问这个,因为那日竹苼与他的对话,显示出他对幽涣有莫名的兴趣。
“令弈隐?那个域外人?”他厌恶的皱起眉,“与你在武林大会深潭中纠缠的那个?”
“喂!”我气恼的喊出声,脸微微发烫。哪有这样说话的,刚刚抱着他时他还不屑的拒绝要与我保持距离,现在有这样直接的展现心中酸味。
“呃……我确定一下而已。”他也有些不自然,边回答我的话,边留心四周,“说来奇怪,遇到他的几次他都没有怎样刁难,不过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可每次当我说有事在身,不想过多纠缠之时,他便主动离开了。”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也留意起四周来。
照幽涣刚刚的话,这里分明已经是个不坚实的堡垒,随时都会暴露自己甚至袒露自己给别人攻击,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回到这里?黑焰宫的人难道那样有恃无恐,就不怕南宗会攻上来。据我所知,武林大会后,黑焰宫的死伤远远多于江湖正道的。
我突然觉得,其实有个这样的全武林正派的公敌,也不一定就是件坏事,当然我是指对正道中人。因为并不是所有的正道中人都是一身清白,如果没有一个他们共同的仇敌,恐怕他们唯一会做的就是自己打自己。而且,我深切的感受到,给我们自己伤害最深的,并不是那些邪魔外道,而是自己内心的魔鬼!
“应该不会有事了。看来他们看这里没人,早就放弃对这里的搜捕了。”幽涣话虽这样说,人却依旧警醒的留意着。
“这里没人?”我惊诧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地下行宫,这里现在死气沉沉,没有一个宫人的把守走动,就像一座华丽的坟墓。“那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
我以为我会见到皑瞳……即使在他心中锦瑟远比我和小霜重要,即使我对他的恼火还没有熄灭,我仍然很渴望见到他,狠狠的斥责他说些狠心话,然后再扑到他的怀里大哭,倾诉这几日我的痛苦煎熬还有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