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柔声说道,不想与他针锋相对,而是想安抚他的坏情绪,“只是我……”
“只是什么?”幽涣粗暴的打断我,继续发泄他的余怒,“只是贺惊桐那个虚伪的家伙,就让你觉得南宗是正义之士,无条件的认为你是清白的吗!?”
“只是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你干吗要管我的死活!”我的耐心崩溃,回报以怒吼。
他愣了一下,表情迅速结冰,深深的目光中夹带一丝隐蔽的伤痕,随即收敛,仿佛内心的一角有什么坍塌了下来,却要默默的忍受不能够流露出痛楚。
“对啊,不管我的事,你们兄妹两个的死活都不管我的事。我为什么要到处找你,到处打听你的下落,知道你逃出了潜山派一定会到你师父师母遇害的地点探查,就在这里等你。我凭什么那么相信你不是杀死你师父师母的凶手……”幽涣轻轻开口,洁白的牙齿若隐若现,唇角上扬,眉毛一挑,自嘲蛊惑的笑容,“我才是个笨蛋!”
“幽涣,幽涣!”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在他身后大喊,泪水夺眶而出。这不是我的本意,只是有时候,大多时候,人们伤害最深的往往离你最近的那个人。
“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相信我。”我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坚实有力的腰背,他身子一震,停下脚步。我缓缓呼出一口气,轻轻开口,“只是我如果不这样做,就永远都不可能活着走近南宗,不可能见到我姐姐,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独孤玖说慕容楚会对她不利,可现在,江湖中所有人都在追杀我,南宗更是想除我而后快,只有这样,我才能进入南宗!”
我感觉到幽涣沉重的呼吸,然后一只微凉的手掌碰触到我的手,紧紧的握住。
“为什么你不会想到我?我可以帮你,最起码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他顿了顿,“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有事。”
我一愣,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而因对黑锦瑟的厌恶,更加没有在逃出后想过要投靠黑焰宫。我怎么知道他会不顾黑锦瑟对我的鄙视冷淡在到处找寻着我,就连皑瞳我的亲哥哥都对我视而不见,而我又怎么知道,他在我那样三番四次伤害他、提醒他与我保持距离之后,还会对我关心如初!
我心一跳,热泪盈眶。
幽涣突然清清喉咙,像犯了什么错误,修饰他刚刚的话语,“我是说,皑瞳不能亲自去找你,只好由我来代劳,”他紧紧握着我的手,手心微微发热,不舍又怜惜,然后像下定了什么决心,用力掰开我的双臂,脱离出我的怀抱。他没有回头看我一眼,只是侧过头垂下眼,“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
他不再生我的气,可我心里为何会有酸酸的感觉……
我大致把强行离开黑焰宫后发生的事告诉了幽涣,只是因为那时伤重昏迷,很多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而他能提供给我的消息就是,那日自我离开,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黑锦瑟故意赶走我,否则区区一个深受重伤的我,根本无法走出黑焰宫的奇门卦阵,皑瞳自然了解锦瑟是因为我分享了他的爱才不喜欢我留下,所以晚些时候让幽涣出来确保我的安全,只是没想到半路看到黑焰宫的求救烟火,知道竹苼——他的又一个侍女——就在附近受到围攻,便赶了过去,而她们正是与逍遥门斗得不可开交。只是好在逍遥门恩威并施,并没有痛下杀手。只是脱险之后,没有找到我,却看到了贺惊桐带着南宗弟子找到了昏迷不醒的慕容夫人。
“竹苼……”我默默念道,虽说我在黑焰宫进进出出好几次,可至今为止黑焰宫的全貌我都没有全部了解,就拿黑焰宫的要地制药密室,如果有可能我真想见识见识,而那几位幽涣与皑瞳的侍女说是侍女,但并不伺候起居饮食,更像是手下,有几个长年在外,我见所未见。
“没错,她的手下受伤不轻,我又不能放下你不管……”他收口不说,皱了皱眉,“我只好让她自己先回黑焰宫通报,我继续留下打听你的消息。”
“啊!”我突然想起来,双手一拍。那个竹苼一定就是那天跟踪琳珊,半路见到与令弈隐发生口角的女子。原来我刚一离开客栈,贺惊桐就找上门了。
“怎么了?”幽涣奇怪的看着我。
“没事,然后呢?”
“然后?”他笑了笑,眼角纹路聚拢,“第二天我就听到了你弑师的消息,各大门派都在找你。没过几天,逍遥门居然归顺了南宗,由贺惊桐暂时处理门中大小事宜,而你的行踪仍然是个谜。”
“如果那时我没在潜山派,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何处。”我蹙眉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被困潜山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