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团队首先对年龄在6至10岁之间的遗骸进行筛查,在十几具残骸中,筛选出了3具符合年龄和体型描述的骨骼样本。
这几具尸体都或多或少存在暴力的痕迹,肋骨裂痕和腕骨折断,且痕迹显示伤口形成后经历了较长的愈合过程,受害人在生前遭受长期虐待。
但是真正能锁定陈友维案件的关键,在于陶栀子提供的牙齿的线索。
对遗骸头骨进行仔细清理后,发现一颗门牙明显断裂,仅剩下半截,另一颗门牙完整,但牙齿排列混乱,与陶栀子的描述一致。
确认初步特征后,警方从骨骼髓质提取DNA样本,并与林城警方提供的DNA样本进行对比检测。
整个过程紧张而漫长。
陶栀子一只在安州等待到了一个月的最后一天,每日都深陷焦灼,但是她的一个月时限已经到了,不得不像当初承诺的那样回林城准备手术。
婴儿山的挖掘工作直到自己离开安州的那天都还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但是陶栀子心知自己能努力的部分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只能交由命运了。
在回林城的飞机上,她疲倦到几乎没有说话,好像攒了一个月的困意都一下子涌了上来。
她终于肯放下心来彻底休息了。
……
挖掘工作持续了一个多月。
陶栀子已经关闭网络调理了有一段时间了,
总计发现了超过XX具遗骸,包括胎儿、幼童和部分成年女性的尸骨。
法医确认,部分女性尸体属于疑似人口拐卖受害者,有的尸骨上甚至残留着致命的钝器伤痕和虐待痕迹。
警方将案件进一步深入调查,并开始追踪失踪人员的DNA线索,同时联络相关受害者家属。
婴儿山从一座沉默的墓地,逐渐被揭开尘封的历史,成为法律与正义重新审视的焦点。
第113章 他想救你 他需要更久,也许是整个余生……
手术前的日子里, 陶栀子反复思考生与死的问题。
她没有刻意去想手术失败的可能,心怀希望地想活,但是她早已说服自己接受一切的可能。
“这一次, 是关于你自己的叙事,不用再背负任何人的命运。”
暂且忘却其他。
这是江述月宽慰她的话。
而在这段时间里, 江述月也在默默地走向自己的战场。
他和陶栀子一样,曾被命运沉重地压在原地, 以另一种形式, 面对创伤和阴影无法动弹。
江述月见心理治疗师的时候,陶栀子偷偷在长廊外等他,许洄是陪同人员,一样坐在诊室外的休息室。
许洄倒是极为淡定地翻看着医疗杂志,倒是陶栀子一脸忐忑地坐到他对面, 担忧地开口问道:“许医生, 他的心理问题……很严重对不对?”
许洄是这方面的专家,更是江述月的好友, 而诊室内的心理治疗师则是许洄的医生,应当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也是巨大的。
她得知原来这么厉害的医生亲自对江述月进行干预都于事无补, 便怀疑江述月是否已经严重到药石无医。
“你别太紧张了。述月的情况其实比你想象中要好得多。”
许洄气定神闲地翻看着杂志, 模样看上去格外放松,和他工作状态时完全不一样, 模样带着几分懒散,是最真实的生活状态。
正因为许洄的放松态度, 陶栀子才勉强相信他说的, 江述月的情况“并不严重”的事实。
她尝试着问道:“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情况。”
许洄顿了顿,不假思索地说道:
“外科医生的压力本来就很大。手术台本身就是一场心理负荷极高的战斗,有时候一个决定就关系到生死, 这种职业的特殊性导致他们比其他人群更容易出现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
“但我想强调一点,述月的问题并不是失控的情绪或者彻底的心理崩溃,而是更加复杂的伦理困境——这才是导致他迟迟无法重返手术台的真正原因。”
陶栀子听得很认真,轻轻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他的PTSD算什么程度呢?”
许洄耐心地继续解释:“PTSD有很多种表现形式,述月属于功能性创伤恢复较好的类型。简单来说,他能正常生活,没有严重的社交障碍,也没有抑郁到影响日常行为的程度。事实上,经过两年的治疗,他的大部分症状,比如闪回、失眠和焦虑,早就控制住了。”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等待陶栀子消化信息,然后接着说:
“但问题是,述月面对的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心理障碍,而是一次与伦理直接相关的重大心理冲突,这种冲突和普通PTSD不同,它涉及个人价值观的撕裂和自我认同的破碎,需要更多时间去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