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件案子拿不住他们的把柄,但当年的案子,却仍能翻覆这大周半壁江山。
上一世,太后没有提出平反的事便已身故,如今,这般早首肯,许……是因为找回了六娘……
武德帝闻言,跪下说,“儿子……领命。”
太后又说,“只怕长宁入宫后也不知道她阿爹当年的事情。没人同她提过,她也不好多问。如今,该要长宁知道,也为她阿爹阿娘讨个清白。
长宁,莫要怪哀家狠心,因果循环,为你阿爹阿娘讨清白的事就是该着落在你身上。”
六娘看着皇太后,一时有些惊讶,太后是让她去为她阿爹翻案。
太后看着六娘说,“你想知道什么,就去亲军都尉府查问吧。”六娘看着太后,良久才反应过来,向太后叩首。
末了太
后叹口气,说,“哀家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便退了出来,武德帝也自去承乾宫了。
皇太后和福公公瞧着六娘见了礼离开,福公公说,“郡主尚且年幼,太后真要把这事交给郡主。”
“交给长宁有何不行呢?哀家瞧着长宁不错,历练历练说不定还要胜过哀家。”
“太后一向疼爱郡主。”
太后笑笑。“哀家不是个好母亲,只希望能做个好祖母,让哀家的这些孙儿,能有个好去处。”
福公公说,“太后千万莫这般说,太后教养出陛下这样的明君,如何不是一个好母亲呢?”
“你不必宽慰哀家,就是因为哀家当年就对献王福王有失管教,一心只放在皇帝身上,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陛下生而聪慧仁善却有手腕,太后自然偏爱些,寻常人家的父母也或有偏爱一方的,太后不必自责。太后可以再给献王去封信?好好劝劝王爷,做个自在闲王,再好不过的事情。”
太后冷笑,“哀家生的儿子,哀家清楚得很。他若是听劝,当年就不会对献宁下那样的狠手,更不会走到今天,哀家去了信,他倒更觉得我偏心皇帝。
可皇帝好不容易坐稳了这个江山,哀家便不允许任何人生乱,十数年的战乱,百姓打够了,哀家也打够了,更何况,就算他熄了野心,哀家的献宁因他而死……哀家就不恨他?……”
太后叹口气,“诸事总有因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献宁在天上看着,哀家委屈了她这么多年,不能继续委屈长宁。”
“太后用心良苦。”福公公垂着首。
太后倚着门,看着院中的落叶,看着行到不远处,却隔着数尺距离的孟简之和六娘。
第49章 他的伞只罩着她
福公公回去取了个外裳给太后披上, “太后,天冷了,仔细着凉。”太后只多看了一眼, 叹口气, 便也回去了。
六娘并没有停步,她出了长秋宫,便一路向长信宫中行去。
她听到太后提到当年肖臣毅和宋献宁的事情。
自从芷兰在亲军都尉府取了那些卷宗后, 她又病了,只看了肖臣毅的生平的卷宗, 那之后的卷宗,她尚未及看, 也一直没有准备好去看那些内容。
可太后今天提了这件事情,又说让她来为他阿爹阿娘讨个清白。
或许,冥冥之中,她阿爹阿娘在保佑她……
六娘走在宫中,心中沉沉地想着这些事情。也并没有注意到, 孟简之仍行在她的身后。
待她回头,忽然发现他就行在不远处, 她愣了一下。
自她不去学府,便没有怎么见过他, 每次见到他, 亦是匆匆路过。
他似乎不像前些时候那般强求她了, 她亦松了口气。
六娘停下步子,向孟简之见了个礼,“孟大人有什么事吗?”
他贪恋似的望着她,良久才开口,说, “太后既然开口,若是有什么郡主想知的,可以来亲军都尉府,亲军都尉府的大门随时向郡主打开。”
她顿了一下,向他轻轻点头,便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宫中。
石榴红的裙摆在他眼中漾出一抹似明似灭的红霞,便消失不见。
六娘和芷兰回到长信宫中。
芷兰说,“孟大人知道芷兰将这些卷宗拿走了吗?”
六娘滞了一下,她也不知道他知不知,她手抚着这些卷宗,摇摇头说,“知不知道如今也不重要了,芷兰你莫要担心,也许一切终究要有个分明了。”
夜色已深,她手中抚着那卷宗,心口在狂跳,她将油灯聚过来,看着上面已经有些不清晰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