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宴听见了几声闷哼,像是死咬了牙关忍下来的痛呼。
她冒出了水面,转身看着那屏风之后,随师动作缓慢,每擦一下,身子就会微微抖上一抖。
这都是怪我——
随宴闭了闭眼,觉得一介罪人没资格泡个舒坦澡,于是匆匆洗过,穿衣服出来了。
她拿了药和绷带,绕去了屏风后面,眼睛尽量不乱瞥,只盯着随师身上的伤口。
可随师却并不避讳,坦荡荡地将一身的伤口和白腻的皮肤袒露给她。
那肩背薄薄的,肉却紧实,两臂和双腿都修长无比。
随宴眼神晃了晃,默默告诉自己——一个小屁孩而已,当初要是没送走,还不知道要被自己看多少回屁股呢。
想通了,她那些诡异的羞怯感终于消失殆尽了。
随宴的目光落在随师的背上,颜色不一的伤口或深或浅,本该爱美的姑娘家,却好像全然不在意那些疤痕似的。
“我来。”随宴接过她手里的毛巾,仔仔细细地,尽量轻柔地,替随师将上身擦拭了一遍。
还要往下的时候,随师猛地抓住了她的手,皱眉将她一推,“我自己来。”
随宴赶紧松开手,不自然地别开脸,“嗯,好……”
混账徒弟。
混账徒弟。
她骂了两声,勉强平复了心绪。
随师擦完了,套上了衣裤,随宴又替她将身上伤口都检查了一遍,确定她身上干爽了之后,这才扶着人躺进了被窝里。
随宴摸了摸随师的脸和手脚,发现还是冰凉一片,她拧了拧眉,道:“小师乖,睡吧。”
随师看着她,目光下移,又到了她的唇上,道:“你跟我一起睡。”
随宴自然也不扭捏,点了头,“可我头发还湿着,要晾一晾才能睡。你乖,先闭眼休息。”
“呵。”随师听见她找借口就冒火气,冷哼一声,“你何时睡,我何时闭眼。”
随宴叹了口气,只好到处找干布巾,草草擦干了湿发,钻进了被窝里。
她在随师身上拍了拍,“好了,睡吧,睡吧。”
随师偏头看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半撑起了身,一手扳过了随宴的脸,寻着那双唇,意识不能更清醒地,埋头吻了下去。
刹那间,随宴浑身都定住了。
随师越亲越舒服,还半抱了上来,见随宴毫无反抗,另一只手捉住了她的肩头,狠狠揉了几下。
她不大懂亲吻,可并不妨碍她无师自通,第一回过后,第二回总会更为熟练。
直到有软软的东西探了进来,随宴才猛地喊了一声。抬手要一把推开随师时,想起她一身伤,又收了力,改为用指尖抵着她的肩头。
“小师,唔,小师——”
随师只是沉沉亲着她,呼吸交错间,随宴的轻喘渐起。
随师想着,这是世上谁人都不会有的,和随宴的距离。
她要随宴和她之间,再无任何缝隙。
做不成妹妹,做不成徒弟,往后,她要做她的白首爱侣了。
作者有话说:
来啦
第 88 章
随宴七荤八素的,满心震惊之下,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随师咬破了她的舌尖,尝到血味儿之后才松了口,一口气吹灭了蜡烛,转身用背对着随宴,睡去了。
随宴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有些发肿的嘴唇。
他娘的,她是被随师,被这个混账徒弟——给亲了?!
“随师。”
随宴艰难开了口,坐起了身来,“我认为,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白日里,说要她。
入了夜,又吻她。
随宴被惜阎罗明里暗里调戏了那么多年,怎么也该明白了。
可她眼下,是装糊涂不对,挑明白也不对。
到底如何,她只能让随师来说。
随师侧躺着,并不搭理她。
随宴咽了口唾沫,唇上还有些不大舒服,她伸手推了推随师的肩,语气又软了下来,“小师,我发誓今后不会再离开你,不会再抛下你。你这般对我,到底是心存报复,还是——”
她都没脸继续说下去。
随家到底是怎么了?
先是随清,后是她,难不成真是随家园风水不对?
随宴脑子里快成了团浆糊,随师却依旧岿然不动。
黑夜里,随宴觉得头也疼了起来,那未干的发带了湿气,直往脑袋里钻。见随师还是不理睬自己,她心烦意闷起来,掀开被子,摸到床尾,径直下了床。
随宴披外袍的时候,随师终于出声了。
她道:“我说了,你是我的。”
“胡言乱语!”随宴气得低骂了一声,“小师,你才多大,这样的胡话你也说得出口?”
随师轻笑了一声,睁开了眼,于黑暗之中看着气急败坏的随宴,“我还说了,不要拿我当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