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玉钏+番外(120)

庄迢怔愣住,犹豫了片刻,张了张嘴,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容:“你也觉得不可思议是吗?”

“嗯。”

“感觉吧,我觉得这具身体里就是他,说不上来,似曾相识的感觉。”

裴展默默点了点头,感到一阵惋惜,叹了口气。

庄迢意识到自己竟然毫不保留的说了出来,没有任何防备地回答裴展的问题,原本的微笑变得越来越狰狞,扬起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裴展眉间一簇,本能地抬手去阻止他,腕上的痛意袭来,只能眼看着庄迢在自己面前犯傻。

“别这样。”

……

又过了几天,裴展觉得身体一点点虚弱下去,精神也愈发涣散,每当痛感席卷而来的时候就攥紧指环,总会觉得好些。

在他几乎要坚持不下去的一个夜里,浑身的痛感将他折磨至醒,接着就听见远处的脚步声愈发清晰。

是喻平生,他将皮囊上的书生气息佯装得十分贴切,连走路都方方正正地,目光暖如温玉,不惹尘埃。

庄迢闻声,醒来,从角落里坐起身,等待喻平生进来。

“都醒着呢。”他一边说一边打开铁栏杆,指尖捻着几根银针。

“放我出去。”

裴展凝视着眼前的人,脸上漾起一抹愠色。

喻平生轻笑一声:“等你等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轻轻松松放你走呢。”

说完,他拉起裴展的手,将他攥紧的拳头松开,露出掌心中分明的疤痕。

饶有意味地道:“天元血吗,还不完全是,不过到是快了。”

什么意思,裴展因掌心之中的不适而蹙起眉头:“你怎么知道?”

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天元血的事,他怎会得知?而且,这“不完全”又是什么意思,看着喻平生指尖的银针,裴展揣摩着他的用意。

“这疤,是为了用血救人留下的吧。”

裴展闻言,眸中一颤,想起自己救慈石仙尊的那个晚上,历历在目。

“随你怎么猜测。”

喻平生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是不是还不解,怎么流了那么多血,还没把人救回来啊?”

真的是这样,时至今日,裴展还在想,怎么这血偏偏对仙尊不起作用,是不是自己再坚持一阵,再多砍伤一次,就能有起色……

他张了张嘴,迎上喻平生满是戏谑的目光。

“我大可告诉你,是你体内的力量还没被完全释放出来,这血并不是万能的。”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怪戾,带着一丝期待:“马上,就会不一样了。”

说完,捻着手中的银针,从裴展眼前转动一番,朝着他手心疤痕的位置不断描摹着,蓄力,眼看就要刺进去。

突然,余光瞥到了庄迢,喻平生停了下来。

“庄迢,要不还是你来吧。”

只觉一阵阴森可怖:“庄迢,你还认我这个哥哥吗,你按我说的来,我们和好如初怎么样?”

裴展笑道:“你真是让人作呕。”

庄迢阴沉着脸,走上前来:“真的?”

真是骇人,裴展不敢信自己的耳朵:“庄迢?”

一阵笑声,喻平生捧起庄迢带着泪痕的脸:“真的。”

庄迢接过喻平生手里的针:“你不要再骗我了,这是最后一次。”

“我保证。”

说完,喻平生退后几步,庄迢慢吞吞地转身,看着裴展,眼神冰冷刺骨。

“庄迢!你还要被骗几次?”

“哥哥,我要怎么做?”

“让他把血流尽就行了,小心点,别让他死了。”

“我知道了。”

喻平生在后面满不在乎地了衣服,像是对一条忠犬的赞许,点了点头。

沿着裴展伤疤的位置,一针扎进血肉,瞬间鲜血直流。

“继续。”

“哥哥,你答应我的。”

抽出来,捅进去……

裴展额上青筋暴起,嘴唇抽动,感到身体越发沉重,变冷,越来越无力,意识逐渐模糊。

喻平生的声音忽远忽近:“庄迢,还不够。”

“哥哥,你答应我的。”

四溅的血水沾满庄迢的手,他毫不在乎地反复着动作,一遍遍重复着相同的话。

喻平生像是没听见一样,并不回答。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裴展强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口中鲜血直流。

庄迢抬起胳膊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看着不成人形的裴展,犹豫片刻:“够了吗,哥哥。”

“我来教你。”

喻平生踱步走来,一把夺过庄迢手里的针,直冲冲地插进裴展的胸口,并不拔出来,而是来回辗转。

血水并不喷溅,伴着糜烂发溃。

裴展在意识清晰的最后一刻,用鲜血淋漓的手摸了摸衡观赠给他的指环,合上双眸。

脑海中浮现一片片画面,仙尊死去的那一夜,不相识的面具男子,铜镜里青灯阁的种种,都搅在一起,天翻地覆般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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