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王妃?”狐八宝的眼睛在敖烈上下逡巡了一圈,在原地踟蹰了一回儿,忽道:“做什么王妃,我要是能吸了他的精元,还愁不能做一个大妖吗?做了大妖以后,还用看别人的眼色吗?靠男人是没出息的。”
狐近道:“怕是不容易吧,他修为高着呢?”恐怕这一洞妖怪加起来都打不过。
狐八宝志得意满地捏了捏兰花指,理了理衣服的领口,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肉来:“何用强取?我要让他免费奉送。”
八宝狐狸一走,白寻立刻化为半人半鱼的妖身,蹲在八宝狐狸封住的洞口,用自己的宝剑去撬青石板。她将宝剑的剑尖插进与青石板相连的泥土中,用力往外一翻,青石板纹丝不动,宝剑却多出了一个豁口。白寻盯着那个小裂缝,心疼不已,这把剑是章颜姐姐送她的,她自己连件拿得出手的兵器也没有。
又想想办法,白寻施了一个定水咒,使得洞口旁边的水流流速减慢,然后改用剑掘泥土。
八宝狐狸精的侍女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有人露面,便离开了池边,走向前厅向八宝禀报。
敖烈早已发现了帘子外窥伺他的数个狐女,如此情景还在他的计算之中。幸亏之前进洞之前,换了一身锦服,不然,以他之前那副落魄样子上门,说成是龙子也不会有人信。
“三太子不好生在鹰愁涧修道,到我八宝洞来有何贵干?”敖烈闻声抬头,正看见狐八宝踩着娉婷步伐走了过来,果然是芙蓉如面柳如眉,眼波流转、媚态横生。
狐族之美,真令其他妖族汗颜。
“敖烈来到此地已久,一直闭门造车,未曾拜访贵邻,近日有暇,特来叨扰。我是否打扰了道友的清修?”敖烈起身行了一个道揖,狐八宝回了一个万福,两人分别落座,此时气氛倒也还好。
敖烈的面子给得足,狐八宝也不得不接住:“清修谈不上,我之前也想过拜访道友,只不过,龙宫的名声太大,我一普通山野精怪,不敢轻易打扰了太子。”
最好是别来,我挺喜欢清静的。敖烈心中虽这样想,面上却不曾显露:“所谓礼尚往来,我既然来探望了道友,道友也该偶尔去鹰愁涧造访。或者哪日,我邀请了附近三山五岭的道友,一起去到舍下饮茶论道,岂不是美哉吗?”
狐八宝道:“三太子如此盛情,八宝就却之不恭了。”
这人就坡下驴倒是够快的,不过,说出口的话要收回来也是难了。敖烈闷声吃了亏,正欲引入正题。狐八宝却‘呀’了一声,指着敖烈的茶杯道:“这些丫头们,越发的没有礼数了。招待三太子这么能用茶呢?快把我们库房里那一坛百年的‘倒狐涎’拿出来。”
又看着敖烈道:“这‘倒狐涎’是狐族招待尊客时才拿出来的佳酿,三太子可千万不要推辞。”敖烈笑着应了,又想说白寻的事。
不想一个小狐妖走到了狐八宝身边,对着狐八宝说了一句:“姐姐,你快别拉着三太子拉家常了,我瞧三太子的样子像是有话要说。”
狐八宝讶异地伸出了兰花指指着敖烈,道:“三太子,果然是有要事吗,为何不早早说明?你我道友,既是贵邻,也不用在意这些虚礼。”
敖烈的脸色已经有些绷不住了,这些狐妖一唱一和,将他方才的客套一一拆穿,岂不是让人着恼吗?
小狐妖又提醒道:“姐姐,三太子刚才问我们最近有没有见过生人。”
这小狐狸可漏了他太多底了。敖烈道:“是啊,我刚才特意问了这位狐妖妹妹,有没有见过二百余岁的小鱼精,那是我的侍女,前几日出游时,她在这附近走丢了。”
前几日丢的,为何现在才来找?狐八宝的脑筋转得飞快,她已经想到了暖泉池子里的那只妖怪,可现在人不在她手里,不能拿来谈条件。等等,她虽没有抓到人,但这一点敖烈不清楚,她为什么不能拿来谈条件呢?人类不是也玩过这一出吗,好像是叫‘空城计’来着?
“一个鱼精?”狐八宝听到这个词时,眉头猛地一拧,脸色有些不虞,斟酌敖烈的脸色说道:“今早我清点库房时,发现库房里少了一只百年人参,然后又在水池里搜到了一个鱼精。我以为是那只鱼精偷了我的人参,已经让手下把人关押起来了。”
偷人参?白寻绝不会做这种事。
敖烈疲惫地捏了捏额头,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相信她的品行。洞主,你把人带出来对峙一番,一切便都能清楚。”他不该和这一窝狐狸精玩什么客套的,这里的每一个狐妖,大概都比他多长了十几个心眼。
“三太子总得先给我一个交代,要不,这狐狸洞里,恐怕找不着这号人。”这话听起来,狐八宝像是要把白寻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