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这时候书肆是没什么客人的,冷冷清清的,因文昔雀的回家,添了喜庆和热闹,午膳时,一向不喝酒的文徵元也高兴地喝了两杯,文昔雀也浅浅地饮了一杯,剩下的酒,都入了凌昱珩的肚子。
一两杯酒,
文家父女俩脸上都染了红,而喝得最多的凌昱珩反而跟个没事人一样。
凌昱珩也没料到,这父女俩的酒量这么小,一两杯就醉了,于是,他也只好留下两个人照顾文徵元,自己抱着醉眼朦胧的文昔雀回府。
她喝醉了,也不闹腾,就老实又呆呆地坐着,如果忽略她无神的双眼和脸颊的绯红,她还真不像是个醉酒的样子。
然而,这样的她太乖巧了,没有防备,没有躲避,乖到令他有些意动。
凌昱珩凑了过去,揽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阿雀。”
怀中人迷茫地抬头,找不到焦点的双眸水雾雾的,疑惑地说:“凌郎?你回来了?”
很久未曾听到的称呼,是他期盼已久的,凌昱珩心口一热,觉得他似乎也像是喝醉了,浑身都泛着一股子燥意。
“是,我回来了,四年不见,你可还想我?”
他大概是真的喝醉了,说出口的话也不受他自己控制了。
又或者,他是在做梦,做四年里,他反复幻想着的重逢时刻的梦。
那是个没有后续的梦,四年了,他都没有等到这个梦里她的回复。
怀中一紧,她揽住他的腰,轻轻蹭着他的胸口,语气也软软的。
“想你,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了好久好久。”
温香软玉在怀,凌昱珩脑中一片空白,唯剩一个念头,酒,真是个好东西。
第45章 只是妾而已
文昔雀主动抱着他, 凌昱珩眉眼都柔和了下来。
她依赖着他,她思念着他,没有比这更令人心生愉悦的了。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 贴在她的耳边, 似引诱一般地沉声问出他今日没有听到答复的问题。
“阿雀,你心里还有我的位置吗?”
他期待着她的回复, 怀中之人久久没有语言, 失望一点点蔓延, 他低头望去, 她靠在他的身上, 已是沉沉地睡去。
他还是没能得到答案。
凌昱珩戳了戳她的小脸, 不由轻叹道:“小没良心的,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凶过头了, 她哭,对她好, 她又不领情,总是想着办法要从他的身边离开, 她对他就没有什么期许吗?
他抱着怀中不闹腾、不顶嘴, 乖乖地睡觉,静静地依赖着他的文昔雀,像是抱住了他的所有, 即使会让怀中人不舒服,他也绝不放手。
文昔雀醒来时, 已是半夜了, 床头的彩绘雁鱼油灯烛火熠熠,偶有清风拂过,室内光影浮动。
她想起身, 腰间一条铁臂死死揽住了她的腰身,凌昱珩跟头熊一样,半边身子压着她,别说起身了,她连动弹一下都很困难。
他呼吸的气息喷洒在脖颈之处,麻麻的,颇为不自在。
文昔雀又试图挣扎了一下,仍旧是没半点用处,她只好用手拍了拍对压在她上头装睡的某人说:“将军,可以放开我吗?”
他呼吸的节奏跟她刚睁眼的时候不一样了,而且他一个刚从战场回来不久的将军,对各种风吹草动都很警惕,不可能她动作这么大了,他还没醒。
装睡的凌昱珩没松手,他睁开眼,揽着她嘟囔道:“大晚上的,还起来做什么,你要是睡不着了,我们倒是可以做点别的。”
文昔雀抓住他作乱的手,他真是不会体谅人,她跟他不一样,没有在战场厮杀过,也没在战场忍饥受冻过,没吃饭,她的身子是扛不住的。
“睡久了,还没用晚膳,我饿了。”
凌昱珩闻言这才放开了她,“等着,我命人准备膳食来。”
不知是不是烛火太过温和,还是她醉酒未醒,文昔雀莫名觉得他的背影比以往少了很多的戾气,连带着他回头时,她甚至在他脸上看到了些许高兴的笑容。
她揉了揉额角,不会喝酒果然还是不应该喝的,被情绪感染,忍不住喝了一两杯酒这事以后再不能发生了,这下,幻觉都好似是出来了。
不多久,凌昱珩端来了饭菜,还附带着一小壶酒,她看着那酒,摆手说:“不要酒,喝酒伤身。”
伤不伤身不知道,致幻是很有可能的。
凌昱珩坐在桌子对面,伸手斟酒,还将一小杯酒递到她跟前说:“喝一小口不会伤身,天冷了,只当是暖和一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