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清秋无甚兴趣,就好比她方才所言,与她何干呢。
清秋凭窗而坐,倚在小几上闭目养神,瞳瞳窝在她怀里也跟着闭目养神,云露则高兴地支开窗,先前她便想看,现如今逮到了机会,她必然要好好看看那少年将军。
云露伏在窗沿,聚精会神地盯着长街,绿柳闲来无趣,站在一旁也往下看。
“我倒要看看是多么多么的俊朗无双。”云露一脸少女怀春。
绿柳打趣道:“你啊,是愁嫁。”
“我才没有呢,绿柳姐姐,你看看来了来了。”云露望见远处南薰门处人头攒动,有一银甲少年踏马而来,身后跟着一众士兵。
时近酉时,暮光浮云,残红斜阳扑撒整个汴京,暮光透过窗照进雅间。
清秋心中悸动不安,长睫轻颤,缓缓睁开眼,垂眸盯着怀中瞳瞳,道:“怎么心慌起来了。”
那一丝心慌,有心头生出,密密麻麻蔓延至四肢百骸。
楼下人声鼎沸,清秋自个倒了盏茶,浅啜两口后,心下安然。
清秋见她二人凝神望着御街,眉心轻蹙,疑道:“当真是天上有,地下无?”
真有那样好的神人?
清秋抱起瞳瞳,指腹轻捏猫爪,逗弄着它。
云露叹道:“走得慢呢,才到哪儿啊,那边街上的花占了御街一条道,都瞧不见青砖了,姑娘要不来瞅瞅?”
绿柳往前看去,也道:“是走的慢,想是那些花拦了路,不过倒是越走越近,瞧着那人的身形倒是有些眼熟。”
清秋搂着瞳瞳正起劲,没在意绿柳的话,倒是云露驳道:“哪儿眼熟了,绿柳姐姐这就攀上关系了?人家名姓都还没露出来呢。”
绿柳正色道:“你不觉着眼熟?”
闻言,云露睁大眼睛,试图看得远些,只见那马背上的少年意气风发,一杆银枪,身披银甲,除了威风外,再瞧不见别的。
说像谁,云露心里一时没底,但好像却是有些像记忆里的某个人。
一闪而过的念头和身影吓坏了云露,绿柳眉目一紧,云露猜想绿柳和她想到一处去了。
二人齐齐回头望向清秋,清秋只一心逗弄狸奴,全然不闻窗外事。
马踏声越来越近,云露紧绷着下颚,垂眸望着御街下行进地军队,绿柳屏住呼吸,静候军队。
沿街的花儿扔了出去,领头之人无视鲜花美人,只昂首目视前方,满街的花雨纷飞,人声鼎沸,那人的身影逐渐明了。
青年面容俊朗,不输世家公子,只是他眉宇间透着一丝散漫,颇有几分风流倜傥之意,又因身披银甲,实打实地是一位少年将军。
这位少年将军如话本子里说的那样,意气风发,是为当今最年青的将军。
那人当真是师无涯。
云露绿柳紧绷着的那根弦终究是断了,哄闹声并未引起清秋的注意,她只满心欢喜地逗着瞳瞳。
绿柳朝云露摇摇头,云露连连点头,二人不再观望。
想当初,清秋因师无涯大闹一场,之后几度病重,付宅上下人人忧心,只怕姑娘就此去了,还好是挺了过来。
云露暗暗垂眸,也怪自己当初一时嘴快惹了这桩事出来。
绿柳轻拍云露的手心,会心一笑。
“如何?那少年将军叫你们二人说不出话来了?”清秋满目惊异,看她二人神色紧张,不知是见了什么妖魔鬼怪。
清秋暗想那少年将军不会丑得无法见人,才致她二人神魂失守,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我听这声那将军应当是快了御街,今日我要去见尹姐姐,迟了不好,待会便走吧。”清秋抱起瞳瞳放回猫笼。
孙四娘正好打包好食盒,那食盒精美,镂空雕花,煞是体面。
清秋命绿柳付钱,云露替着食盒下楼,先安置好瞳瞳,街上士兵犹在一时半会还走不了,清秋索性再吃了一盏茶。
这两日她心头总有不安,孙四娘听她如此说,送了些安神茶,清秋道谢。
元丰楼她是常客,付宅里给出去的赏钱不少,孙四娘是会做买卖的,这些小物件上她从不计较。
孙四娘送清秋下楼,临上马车前,孙四娘爽朗一笑,道:“付二姑娘慢走。”
清秋颔首浅笑。
街上还残余着鲜花,一路翻花被车辙碾碎,暮色四合,流云西去。
清秋掀帘往街上看去,贺宅在马行街,她一路有些远,但有马车代步,尚且快些,今日因那将军回京耽误了许久。
“那将军当真是英俊,瞧上去不过二十左右,竟有这般神武。”挎篮的女子粉面含春,不加掩饰地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