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我寻思着那小将军都回了汴京,但高越却没点消息,也不来信,不知他何时回来。”付远衡道。
“团圆很好,小名就叫团圆。”付远衡朗声笑道,目光怜惜地看着吕氏,“吉利,夫人辛苦了。”
清秋身觉疲惫,眼见付远衡和吕氏情意正浓,匆匆交代几句便回院了。
回院后,清秋睡了小半个时辰,午后瞳瞳在屋内叫唤,清秋穿衣起身,见瞳瞳抓着猫笼,清秋将它抱了出来。
午后日光浮沉,昨夜落过雨,今日天晴凉爽。
清秋支手扶额,轻轻揉着太阳穴,怀中瞳瞳猫在她身上,猫爪不停地踩奶,美人榻上清秋又眠了一阵。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慌,总觉得漏了些什么。
院中青梅树枝叶横斜,绿影浮动,廊下几道浅影,清秋醒了神,摸着瞳瞳柔软轻细的绒毛,瞳瞳乖顺地迎合她。
清秋猝然睁眼,忽地想起来,吕氏与尹惜是闺中好友,吕氏生产,尹惜尚不知晓,算着时日她也该去贺府拜访了。
省得日后尹惜添她不敬师长一罪,那可是不好担待。
尹惜待她亦师亦友,只是这师父着实太过独立。
思及此,清秋唤来绿柳云露去套车,她换上碧青色扎染素绢褙子,下着天青色素纱百迭裙,装束清丽婉约,敛去少女灵动的姿态。
清秋带着瞳瞳一道去贺府,临行前,云露打听到那位少年将军正时此时入城,若是这会上御街说不定还能遇上。
马车内清秋闭目养神,一只藕白素手环着白玉镯,乌发拢起,耳边自然而然垂下两缕发丝,与白玉珥珰错落交替。
云露掀帘往外往去,今日街上来人行人众多,想来都是为看少年将军而来。
“姑娘,我听说了一件稀奇事,姑娘想听吗?”云露新奇说着。
绿柳睨她一眼,暗道云露哪壶不开提哪壶,更何况清秋一夜未眠,正修身养神,说些有的没的。
清秋缓缓抬眼,摸着瞳瞳,不以为意地道:“什么新鲜事,当我不知道呢?”
“左不过是那位少年将军,我听大哥说了,他今日回京,瞧着这阵仗倒是和他撞上了。”清秋伸手掀帘,懒懒望了一眼。
街上鳞次栉比,商贩叫卖,御街两道有士兵驻守,马车是不能再走了,迎面撞上总归是要让的。
清秋暗想这人排场如此之大,不知收敛,到底是年青还是心高气傲。
“姑娘,前头拦住了,待那位将军过了才肯放行。”车夫扬声朝里头道。
云露心下好奇,又往外探头,当真是热闹,一眼望不到头,别说一辆马车,光是前头就拦了不少。
那些马车不比付家的差,皆是京中贵族所乘。
清秋定定神,将瞳瞳放回猫笼,平声静气道:“既如此,我们先去元丰楼歇歇脚,待到人散了再行,你们若是好奇,待在下头瞧就是。”
云露哭丧着脸,自家姑娘肯给这个面子,可绿柳是不肯的,哪有不跟着主子的道理。
绿柳先行下马车,端来马凳扶清秋下来。
方才在马车中清秋未看得清,此时才惊觉御街两侧行人之多,这场面怕是佳节都难得,因人多声杂,清秋不想多留,快步往元丰楼去。
不少观望的女子手中持花,喜笑颜开,眉眼尽是欢欣。
前阵子的百戏、说书先生、书行皆在宣扬这位少年将军,将此人说得无所不能,无所不行,就差说他乃神仙下凡。
清秋深知其中吹嘘成分之重,但听付远衡所言,又觉此人有些本事,应当不是个花架子。
元丰楼掌柜是先前往付宅送过糕点的孙四娘,她在柜前打算盘,见清秋几人前来,急忙放下手头的事迎上来。
“付二姑娘今日怎么亲自过来了。”孙四娘常年帮厨,身形矫健,三步并作两步蹿到了清秋身前。
此时元丰楼人不算多,今日风头都被抢了,孙四娘才得闲算账。
“今日人多,我避一避,带我去雅间。”清秋打量着元丰楼,装饰华丽,彩门欢楼自不必说,平日里来的人多,还会搭上戏台。
孙四娘纳罕道:“付二姑娘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我可听说了,那人高大威猛,俊朗无双,骁勇善战,如今可是汴京的传奇人物。”
云露听她如此说,连连点头,绿柳见此敲打云露。
“与我何干呢?孙姐姐,包一碟百花糕,再做些冷元子来,今日还想要碗梅子汤。”清秋浅浅一笑,抱着瞳瞳上楼。
二楼雅间用珠帘玉幕隔开,整洁雅致,山水屏风更添意趣,雅间靠窗处正对御街,是观望长街的好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