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她从绿云手里接过帕子,替南羽白轻轻擦拭他红得生出了几分艳丽的眼角,要掉不掉的几颗眼泪实在惹人怜惜,叶昕低声哄着他,“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南羽白眼也不眨地看着叶昕的脸,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够一样,
他呜咽着说,“我……我还以为妻主不要我了。”
叶昕哑然失笑:“不会不要你的。”
南羽白声音带着隐隐的哭腔:“可是您好久都没回来……”
叶昕调笑道:“看到你给我写的信,我不就连夜赶回来了吗?”
南羽白被这句话噎得脸颊漫上浅浅的绯色,“可是您昨晚回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叶昕低低一叹:“见你睡得香,不舍得吵醒你。”
南羽白:“可是……”
“嘘——”叶昕轻声打断了他的话。
她索性把人抱起来,走到梳妆台前才把人放到凳子上,“坐好,我帮你绾发。”
南羽白软软地“嗯”了一声,乖顺地任她动作。
坐在镜子前,他蓦地想起尤以莲告诫过自己:不要太过相信女人的情话。
但他还是忍不住,眼巴巴地看着镜子里站在他身后帮他梳理头发的叶昕。
她长身玉立,蟒袍玉带,帮他梳发的动作慢条斯理,却带着格外清冷的贵气,叫人看了便难以移开眼睛。
这样的人一旦温柔起来,轻易便能让人不知不觉地沦陷。
“妻主。”他小声地唤道。
叶昕眼也不抬,细心地替他绾着发:“怎么了?”
“您出去的这段时间,真的不是因为厌烦我、不想见到我吗?”
叶昕看了他一眼方才憋着泪花憋得粉红的鼻尖,出奇的耐心:“不是。”
南羽白于是肉眼可见的开心了起来。
他克制地抿着唇,再唤:“妻主。”
叶昕懒懒地“嗯”了一声。
“我最近刚学会了一首曲子,是跟宫里的鹊哥儿学的,”南羽白期期艾艾地看着镜子里的叶昕的身影,“我待会儿唱给您听好不好?”
叶昕应声:“好。”
“我还在学跳舞,就快学成出师了。您给我一点时间,过几天我一定跳给您看。”
“好。”
“父君教我的我已经都学会了,父君还夸我聪明。府内的事情我也能料理得井井有条了。”
“好。”
“我近来还新学了几样糕点和菜品,等会儿做给您尝尝。”
“好。”
……
室内的气氛逐渐变得温情而融洽。
绿云识趣地悄声儿离开,为他的两个主子留下了相处的空间。
待到出了门,他整个人总算松懈下来。红菱倚在门口问他:“殿下呢?”
绿云瞥了她一眼,开心地说:“正和主君温存呢。”
“这下好了,殿下顾忌着主君,脾气也会收敛许多,我们的日子以后会好过很多的。”
红菱也跟着露出一个轻松的表情:“主君是个有本事的。”
不远处隐约传来一阵咿咿呀呀的唱戏声,绿云顿时好奇起来:“大清早的,戏班子的小公子就在吊嗓子啦?”
红菱摇头:“平时也没见他吊嗓子。”她说,“听这个声音的方向,应该是亭子那边传来的。”
绿云脑子转得快。他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不要脸的贱.蹄子。要不是主君这几日喜欢听曲儿,哪里会留他们待在府里?哼,知道殿下回来了,就想来勾引殿下了。”
红菱看着他:“这方面你经验多,你说怎么办。”
“别让他坏了殿下和主君的心情。殿下和主君不高兴了,我们也没好日子过。”绿云抬脚就往亭子走,“要是这小浪蹄子连累了我们,我一定要他好看!”
*
开开心心地亲自给叶昕做了一顿早膳后,南羽白便匆忙去书房收拾叶昕的行李。尽管行李只有一个包袱,南羽白依然重视得紧,俨然摆出严阵以待的架势。
可等他看见包袱里全是自己寄过去的衣物,香囊,皂靴......如今又尽数带回来了,他不敢去看叶昕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眼睛。
南羽白还亲自带着小侍重新布置了一番后院,这才期期艾艾地来到叶昕面前问她今晚可不可以搬回后院睡觉。
叶昕就安静地坐着看南羽白高高兴兴地忙里忙外。
看他跑到自己跟前这么问,叶昕眉梢轻挑,伸手捏了捏他脸颊边的软肉,故意问道:“后院都收拾好了没有?有准备我的被褥与枕头吗?”
南羽白坐在她跟前,闻言着急地握住她捏着自己的脸的手,“当然有的。我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妻主搬回去一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