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茶!”他还未品便已判定,再送入嘴中轻抿一口,更是大声赞叹,“确实是好茶!”
楚玉娇捂嘴低笑一声,又替他斟满:“父亲若是喜欢,我便再托人去采买一些。只是......”
她故意停顿两秒,等楚老爷将第二杯茶水送入肚中再缓缓开口:“只是您也知道,这好茶难得,女儿最近花销大,怕是无力承担,还望父亲多给点银两周转一二。”
“你呀!”楚老爷无奈,转头对着身旁的管家道:“等等跟账房说一声,给小姐支五千两银票。”
楚玉娇嘴角含笑,行了一礼:“玉娇谢过父亲。”一泡茶换五千两,这个买卖属实划算。
约莫又过了几炷香的时间,小二陆陆续续迎了些人进来。
来人穿着非富即贵,身后各自也都跟着几个小厮。
一见面便开始寒暄:“好你个楚泓,当年一声不响地跑来崖州这个烟障暑热的海岛,没想到竟还真的被你闯出一片天!”
楚老爷被他昔日好友揭了老底,笑着招呼众人落座,马上就有婢女上前将茶盏里的茶水倒进杯中端给众人。
一位身着华袍,下巴蓄着长须的男子一落座便大咧咧地将双腿打开,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咚”地一声将杯子搁到一旁,率先开口:“老楚啊,我看你混得也不怎么样嘛!你看看这酒楼看着就穷酸得很,哪有‘望江阁’半分气派。”
此人名叫吴敬德,是楚老爷的旧友了。
两人相识于江南,曾在江南最负盛名的酒楼“望江阁”把酒言欢。
酒醒后却一别两宽,楚老爷选择来了崖州打拼,而吴敬德选择北上。自此多年间未曾联系。
前些时日楚老爷念起往事,便修书一封,也想请这些年南来北往的旧友们也来崖州做客。
一是证明自己过得很好,旧友重逢。二也是想让他们看看,崖州这地方其实并不差,想邀请他们一同探寻开发新的商机。
世人皆觉得崖州隔绝一海,是被遗弃之地。
但楚老爷一直觉得,这是个宝藏之地。
且不说这里独占一岛,周边渔海资源丰富。单是这密林之中,就有各种珍稀的药材植被还未被发现。
崖州虽然天气炎热,但正是如此却也更适合种植作物。
楚家今年田里的收成就十分的好,因此囤下了一仓库的粮食。
但此刻,楚老爷听到吴敬德的话却也无法辩驳。
醉仙楼和望江阁,差得确实不止一星半点。
眼神顺着茶杯看向了正在默默品茗的楚玉娇,心里叹了口气。
早知道就不该由着玉娇,来什么这破旧的酒楼。他们自己楚府可就装潢得颇为大气。
楚老爷将手中的茶杯一放,不动声色地略过这个话题,转而向几位老友介绍起自己的女儿。
“这是我的女儿玉娇。”他的眸子扫过,父女两个的眼神交汇片刻,楚玉娇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缓缓起身,规矩地冲着大家行了一礼。
“各位叔叔伯伯们好,早就听父亲提起你们,今日玉娇有幸一见。”
几人的注意力马上就被重新吸引,回到眼前这个女孩身上。
楚玉娇不愧是楚老爷这么些年悉心教导出来的,被人围观也丝毫不怵,就这么落落大方地站着听着他们的寒暄夸赞,时不时谦虚地附和两句。
“原来你就是玉娇啊!经常听楚泓在信中提起,总算是见到真人了!”
楚玉娇笑笑。
“这我算做个见证人,楚泓这小子这次确实没夸大。玉娇长得确实是国色天香,温婉动人。一点不比我在江南见到的那些大家闺秀差!”
楚玉娇继续抿嘴微笑。
“何止江南!我这些年走南闯北,就算是跟京城里那些贵女们比上一比,我看玉娇也未必会输!”
虽是人情世故,但也不必如此夸大。
楚玉娇正欲开口说一句“是伯伯们抬爱了”,门外便传来一声嗤笑。
“你们当中见过几个贵女了就这么贬低她们?就算要给某人抬轿也不必靠着贬低她人上位吧?”
来的正是谢昭和沈煜等人。
那人被这一声驳斥弄得脸色通红,一看是两个毛头小子,正想教训一二,便见楚鸿已理好袖袍迎了上去:
“早就听闻王爷来了崖州,一直没有机会拜访。托您赏脸今儿愿意来赴宴,只是地处偏僻,还望王爷见谅。”
方才刚刚撸起袖子的人一听楚老爷这话,立马偃旗息鼓,跟着挂了个笑脸。
这老楚怎么信里也不提前交代一声!怎么他还有这种面子能请到一个王爷来赴宴?!
其他几人暂时没摸清谢昭的底子,一个个面面相觑,一时谁都不敢开口。
还是吴敬德“咦”了一声,对着刚刚一顿输出还自觉没有发挥好不够过瘾的沈煜问道:“你可是沈老将军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