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坐在一座宫殿中央,捧着一本书看得入神。
接着打光一移,宫殿的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中年人,蓄着长须,手里牵着一个与那少年岁数相仿的年轻人,慢慢走进来。
看书的少年连忙把书合上,抬头去看,只见中年人领着那年轻人走到他跟前,笑道:“阿喀琉斯,你来认识一下,这是帕特洛克罗斯,以后呢,他就跟我们住在一起了。”
“帕特洛克罗斯?”钟净忽然有点出戏,压低声音跟闵泉生讲小话,“好长的名字......足足是你的两倍我的三倍诶。”
闵泉生道:“这似乎是一个希腊神话改编而来的话剧......这个阿喀琉斯是国王的儿子,而帕......名字贼长的这个人是因为失手杀了人,逃到阿喀琉斯家里寄住的。”
“杀人?”钟净一惊,“我去,这么猛......”
台上,被称作阿喀琉斯的少年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了,走到被称作帕特洛克罗斯的年轻人面前。
中年人把他们的手拉到一起:“从今往后,你们二人要友善相处,互帮互助。好了,客套话不多说,阿喀琉斯,你带帕特洛克罗斯熟悉一下宫中的情况吧。”
闻言,阿喀琉斯点点头,然后对着帕特洛克罗斯笑了一下:“跟我来吧。”
帕特洛克罗斯也对他笑了笑,两个人一同往宫殿深处走去,肩膀亲密地靠在一起,看起来竟然有几分一见如故的味道。
接着,舞台黑了,演出进行到第二幕。
灯光亮起来,只见阿喀琉斯身穿铠甲,站在宫殿正中央,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面前站着帕特洛克罗斯,表情倒不似他那样坚定,反而有些凝重,紧握着他的手:“你真的要去吗?”
阿喀琉斯点点头:“自然,神谕上说,希腊军没有我的参战是无法攻破特洛伊的,为了希腊的荣耀,我定要与特洛伊军决一死战!”
听他这么说,帕特洛克罗斯表情也逐渐坚定起来,也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便没什么可说的了。你尽管去,我在宫中等候你凯旋!”
他手慢慢抚上阿喀琉斯俊美的脸庞,声音很轻:“到那时......”
钟净看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眯起眼睛:“嗯?什么意思?”
来不及让他细想,舞台又黑了,演出进入第三幕。
舞台上出现了新人物,是一个跟阿喀琉斯年纪相仿的男人,穿着统帅的衣服,站在宫殿门口。
只听他对着紧闭的大门哀求道:“亲爱的阿喀琉斯,我昏了头了,不知怎么的,我阿伽门农简直成了一只被贪欲灌得脑满肠肥的公猪。我这戴罪之身本不该来到宫门前叨扰您,可是联军被特洛伊军打得落花流水,节节败退,正是需要您来统领的时候啊!”
灯光一移,只见阿喀琉斯一脸怒意地坐在宫殿正中央,他一摆手,门口的守卫就举起长枪,把自称阿伽门农的男人逼退了好几步。
阿喀琉斯旁边站着帕特洛克罗斯。他面带忧虑,轻声劝道:“阿喀琉斯,联军节节败退,士气低落,依我之见,现在的确是你去统领的时候了。”
阿喀琉斯冷哼一声:“若非阿伽门农执意与我交恶,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如今这般苦果,都是他阿伽门农一手造就的!”
帕特洛克罗斯哑口无言,只是脸上忧虑更多了几分。
舞台又黑了,演出进入第四幕。
只见阿喀琉斯躺在床上熟睡,帕特洛克罗斯偷偷潜入他的卧房,拿走了他的盔甲,穿戴在自己身上。
离开之前,他眷恋地看了阿喀琉斯最后一眼,轻声道:“我既不忍看希腊军落得现在的境地,也不能接受他们那样诋毁侮辱你的名誉......
然后正了正自己的头盔,目光变得坚定:“那就让我假扮成你,带领希腊军出战吧。”
他头也不回离开了房间。没注意到阿喀琉斯在后面睁开眼睛,神情显得有些复杂。
舞台黑下来,又重新亮起,周围布置都进行了更换,这一幕看起来是在战场上。
帕特洛克罗斯身上还穿着阿喀琉斯的盔甲,躺在血泊中,已经没了声息。闻讯赶来的阿喀琉斯伏在他身上放声痛哭。
感受着挚友的身体逐渐失去温度,他慢慢止住哭声,眼神逐渐变得阴鸷。
“我一定会为你报仇。”只听他这样说道。
舞台一黑,演出进入第五幕。
阿喀琉斯手执利剑,座下是疾驰的骏马,率领千军攻向特洛伊城。
在他的指挥之下,士气大振,前赴后继朝着特洛伊军发起冲锋,而他本人在敌军中精确锁定了杀害挚友的仇敌,手起刀落,把仇敌的头颅砍了下来。
演出的最后一幕,只见阿喀琉斯高举手中剑,上面挂着仇人的项上人头,他嘴角挑着一点炫耀的笑容,另一只手抹去脸颊上,嘴边上溅起来的血,手指无意间擦过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