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不去就不去,我听你的还不成?你就别生气了。”
赵珩烦闷不已,听到宋知意温软带着些哄的意味的话语,又无可奈何,不知不觉间他早已屈服于这种温柔,当真生不起她的气。
……
魏慕甯站在原地,看着二人亲昵说话的身影渐行渐远,恍然间已出了神。
印象中,赵珩是心怀家国天下、高高在上的太子,性情虽温润如玉,可也端方清冷,除了政务,从不耽于儿女情长,以往哪怕是定下婚约后每年送给她的生辰礼,都是庆嬷嬷给挑选来的。
没想到疯病一场,竟还有对女子这么维护上心的一面。
难道她魏国公嫡女,还比不上一个岭南来的乡野之女?
婢女宽慰道:“三殿下真是脾气古怪,说话越来越难听,难怪屡次惹怒圣上,他都残疾了,您愿意把琴还给他,他应该荣幸感谢才是。”
魏慕甯适才放下琴,用帕子捂住指腹的血痕,骄傲地挺直背脊。
没错,赵珩残疾了,被废了,只能靠言语羞辱她来挽回一点自尊和体面,所以也只能配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户之女,也只有这样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庸俗女子才肯对赵珩好。
而她,是家族倾尽心血培养出来的高门贵女,要嫁,只能嫁下一任储君,最终荣登皇后宝座,成为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名留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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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这场盛大的马球会迎来了落幕。眼看时候不早,赶回皇城只怕舟车劳顿,皇帝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回了宫苑,预备休整一日再回宫。
晚上皇帝在听夏堂设宴,概因今日见了三儿子,言语间还算和睦,便着人来琼安院传了话,请赵珩和知意一并赴宴。
宋知意看赵珩自从马球场回来便有些抑郁寡欢,以为他不会去,正要吩咐庆嬷嬷准备晚膳,没想到他病怏怏地道了句:“去瞧瞧。”
二人到了听夏堂,此次前来的妃嫔皇子公主们已到齐了。如今赵珩不再是太子,他的席位也依照长幼尊卑次序往后挪了几个位子,和四皇子赵景挨着。
宋知意与赵珩入席后,才见皇帝与皇贵妃携手而来,又随着众人起身请安见礼。唯独赵珩坐着,一双狭长的凤眸冷冰冰地扫过皇贵妃。
皇贵妃似有所觉,从上往下看了眼,时隔大半年,她瞧着赵珩清瘦病弱的模样,倒有些恍惚,关切问候道:“珩儿也来了,如今身子可还好吗?”
赵珩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垂眸倒茶水,没搭话。
眼瞧着气氛有些僵硬,宋知意笑着打圆场:“多谢娘娘关怀,殿下这身子总是得靠汤药养着,谈不上好不好,今日能起来身,才过来与大家热闹热闹。”
皇贵妃忧心地叹了声,遂不再问什么。
皇帝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宣布开席。
今儿是御膳房的手艺,一道道珍馐美馔流水一般呈上来,色香味俱全,宋知意的肚子又十分不争气地咕噜咕噜两声。
虽然庆嬷嬷和王嬷嬷的厨艺也好,可比起来,还是御膳房更胜一筹,自从离宫,她也好久没有吃过了,于是其他妃嫔们热热闹闹地说话,她便专心吃。
赵珩不太有胃口,瞧着她吃得满足,眉眼间也不自觉地浮上一抹惬意,时不时给她添几块肉。
宋知意惊讶地看过来,他就会面无表情地说:“腻,你吃,免得浪费。”
宋知意嘿嘿直笑,不忘给他添些清淡可口的。
娴妃的视线扫一圈,落在二人身上,不大痛快,眼波流转间,来了心思,放下筷箸叫六皇子去给皇帝斟酒,一边好心地提醒赵景道:“四殿下,平阳如今待嫁学规矩,不能侍奉在双亲身边,你已记在皇贵妃名下,也算皇贵妃的儿子了,怎么光顾着自个儿闷头吃,却不晓得给皇贵妃添些羹汤,以表孝心。”
赵景脸色微变,下意识看向赵珩,似乎很是心虚惶恐的模样。
宋知意也是惊得夹在筷箸上的鱼肉掉下来,愣愣看向赵珩。
赵珩没所谓地抬起头,一张冷峻脸庞无波无澜,捏了块软糯香甜的白玉糕塞进宋知意嘴里,语气淡淡道:“吃你的,看我做什么?”
第50章 皇帝重重的一巴掌,将他打得侧……
皇贵妃只有平阳公主这一个孩子,皇帝给她升位分时,便把自幼丧母的赵景分给她做儿子了,如此于情于理也说得过去,左不过赵景之前也是记在先皇后名下。
只是这件事赵景从来没有向赵珩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