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一个人。
“嗨,又见面啦。”她摇了摇手,是在和自己打招呼。
看着这个面容熟悉的人,似乎在哪儿都能遇到她。
“嗯,又见面了。”
声音又甜又御,很矛盾的同时出现在了一个人身上。
言书越望着她,她也在望着言书越。
“你好,我叫海楼。”她先出声介绍自己。
海楼吗?言书越望着她,嘴唇慢慢张着,“言书越。”
她们见过两次面,第一次是在那家酒楼,第二次是在半山道上的观景台。
海楼站在昏暗的灯光里,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她正抬眼在看自己。
知晓这一点,言书越隐在暗处的脸有些泛红,倒是没被人瞧得清楚。
“怎么写?”她慢慢往路灯下走,两人的距离在慢慢拉近。
言书越皱起了眉,低头瞧着望向自己一脸笑意的人,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怎么写。
真是个奇怪的陌生人。
摸出手机,哒哒按了几下,将打出的字拿给她看,“言书越。”
瞧了许久才又把目光落在她脸上,“谢谢你送的东西,还有,橘子很好吃。”
“好吃就行。如果晕车很严重的话,可以选择坐高铁,很方便的。”说完言书越就后悔了,萍水相逢的两人,为什么要帮别人出谋划策呢。
眉眼弯弯,她笑起来很是好看。
她说:“下次不会了。不过,徒手灭烟不疼吗?”
明亮的眼眸看着自己,让言书越有些不好意思。
言书越瞧了眼发黑的指尖,下意识背到身后,又捻了捻,“疼啊,疼的。”语调忽高忽低,听的人又笑弯了眉。
她没有穿下午的那件白色棉袄,而是换了件褐色的大衣,卷发披在脑后,手里提了袋橘子。
橘子?呵,又是它。
海楼顺她的视线落在手上,看着那袋橘子轻声笑了笑,“你喜欢?那便当谢礼喏。”
鬼使神差的竟然接了过来,言书越盯着手里提的塑料袋,抿着唇不说话。
看了眼掌心勒出的红印子,握成拳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再见。”语气很欢快,好像很快乐。
望着她,路灯下的人很美,眼神亮亮的。
言书越说,“晚安。”
她又笑了,也回了句,“晚安。”
人走了,瞧那方向是自己之前来的地方。
她们住同一家酒店。
为什么总感觉这么有缘分呢?
手里拎着的橘子分量很足,明明看着不多,却又很重。
发丝想要被风带走,可它们逃离不了,最终还是落了回去。
路灯闪烁了两下,扯着身影忽长忽短,倘若不是出自她脚下,言书越绝不承认这影子是她,因为那东西太丑了。
橘子很甜,比下午吃的那个还要甜。
门轻轻响了下,睡梦中的人翻着身,面朝玻璃窗继续安心的睡。
只是一个动作,手里塑料袋还是在窸窸窣窣的响,扭头望去,床上的人只是拧了下眉。
解开外套扔沙发上,拿着睡衣进了浴室,水声此时成了陪伴随眠的白噪音,孩子抱上了被角。
理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头顶还有些湿,正好她也没打算现在就睡,湿就湿着吧。
看到扔在行李箱的烟盒,眼神暗了又亮,转头望向窗外。
她喜欢高楼层,可以望见人家灯火,可又不是那么喜欢高的楼层。
窸窸窣窣,孩子又在低声呢喃,是在讲梦话。
言书越瞧着她,落在月色下的面孔透着孩子的稚嫩,有些可怜。
或许,也并不可怜,孩子的童真让她对世间诸事抱有乐观,开心最大。
不论是谁,开心最大。
转回视线,外面的灯歇了,三五家还亮着,等着晚归人。
夜里下起了雨,同时落了雷,扭头看去,睡梦中的孩子倒是没被吓到,安心睡着。
闪烁的光不时迎着眼底的黑,言书越枕着脑袋瞧着窗外雨,慢慢的,雷声成了白噪音助她入眠。
放在床头的手机传来震动,闭眼的人摸索着,按下电源。
是崔北衾,他们此时正要下楼吃早餐。
已经早上八点了啊。
手摔回床上,闭眼迷了会儿,右边的小孩儿还在睡,真羡慕。
“阿顺,起来了,该吃早餐了。”摇着小孩儿肩膀,轻轻拍了下脸颊,见她睁开眼,重复着,“起床吃早餐啦。”
她说话轻声细语,很温柔。
安顺伸了个懒腰,抱着被角蜷缩成一团。
起身去卫生间收拾,等她出来小孩儿已经换好了衣服,有些颓颓的坐那儿,一看就是睡太多了。
“去洗漱,右边那支牙刷。”
炸毛的头发压了几次都压不下,所幸便不管。
崔北衾夹了一个烧麦在她碗里,撑着脸在那儿不吃饭,光盯着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