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黎落在。”梁荀默不作声地靠近许嘉时,替她挡住料峭的风。
许嘉时拉紧衣服外套,抬头看向深远的天空:“别等我了。”
“要等的。”
梁荀又怎会听不懂许嘉时的话外之音,走到许嘉时身边太不容易,他不能放手,也不会放手。
手机响了两声,是助理的电话,接通前,他同许嘉时商量:“等我下好吗?我马上回来。”
“你去吧。”
许嘉时自然不会在原地等梁荀,对方走的不太远,他站在倒塌的建筑废墟上,穿着一件棕色的短款风衣,衣角被风吹得扬起。
“嘉时。”
陈怡从身后跑过来,许嘉时转过身,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梁荀吗?”
“是他。”许嘉时拍了拍衣服上的土,“怎么了?”
“公司派来的人到了,让我们去交接。”
“行,我们走吧。”
许嘉时不经意间的朝梁荀看了眼,离开的背影决绝且坚定。
天际尽头传来几声轰鸣,天迅速暗了下来。
梁荀打完电话,看到空了的位置,嘴角缓缓拉开了一个戏谑的笑。
是许嘉时的风格。
打开手机中的定位,看着那个小点离他越来越远,直至东南方向。
梁荀上了越野,黑色的车身如捷豹一样驶向与绿色光点相同的方向。
四十公里外的武羊县,搭起了一顶又一顶帐篷,井然有序的划分出了生活区和工作区。
“小朋友们,和老师一起读。”
……
一节课半个小时,许嘉时讲的口干舌燥,孩子们听得认真,这也让她有些许成就感。
“下节课是陈老师的科学课,到时候有惊喜,大家可以期待下哦。”
许嘉时走出帐篷,和陈怡碰上面。
还未等她说话,对方就迫不及待地说:“时姐,有惊喜。”
“我刚才和他聊了下,他说愿意接受专访。”
看到靠着车身上的梁荀时,四目相对,他挥了挥手,用不大的声音喊她“许记者。”
许嘉时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她拍了拍陈怡的肩膀,沉重道:“谢谢。”
“时姐,别客气。”陈怡摆了摆手,深藏功与名,“我去给孩子们上课了。”
“许记者,我们什么时候开始采访,我都有时间。”
梁荀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许嘉时径直掠过他,他又跟了上来。
“梁先生,鉴于我在这边的工作已经完成,之后的采访会由我的同事完成。”
许嘉时公事公办的态度让梁荀心凉了一半,他垂下头,似乎连头顶的头发都染上了低落的情绪。
终究还是于心不忍,许嘉时落了一句:“我很忙。”
“你注意身体,别太累着自己。”
短短几天,许嘉时清瘦了不少,头发用发夹固定起来,素面朝天。
在看到她手上的长短不一,或深或浅的划痕时,梁荀的眼底满是心疼和无奈。
“我没事。”
最后的采访到底还是由许嘉时完成的,吴超本想录一段梁荀现场的视频,却被对方拒绝。
“我只是传递者,希望大家能把目光放在慈善本身。”
许嘉时把这句话写进了采访稿的结尾,并且补充到。
【尘雾之微,补益处山海,萤烛末光,增辉岁月。在这里,每天都能看到很多像梁荀先生这样的人,千里迢迢的赶来,完成一场爱和善的接力赛。而这,正是团结和向心的另一种回答。
相信有温暖在花阳闪耀,花阳定能重绽光辉。】
“梁先生,你壁纸上的狗狗是自己家养的吗,拉布拉多哎,好可爱!”
晚上,一行人自然坐在了一桌吃饭,陈怡眼尖的看到了梁荀的壁纸。
“嗯,是我老婆养的,叫Dobby.”
“时姐,你家里不是也养了只狗吗,是什么品种的?”
许嘉时体会到了心跳漏掉一拍是什么感觉,她干笑了两声,问出心里的疑问:“你怎么知道我家养了只狗?”
“谭琪给我说的。”陈怡低头搓手指,有些不好意思,“时姐,别怪我多嘴,我记忆力比较好,别人随口一说的我都能记住。”
“这记忆力挺让人羡慕的。”许嘉时大大方方承认,“很巧,我家里的狗也是拉布拉多。”
“时姐,有照片吗,想看。”
对上四五双好奇的眼睛,许嘉时只能掏出手机,翻了张Dobby小时候的照片拿给他们看。
吴超看了又看,感慨道:“同品种的狗确实长得都挺像,我朋友家养了两只金毛,我一直分不清。”
手机传递了一圈,到了梁荀手上,他看着屏幕上傻乐的Dobby,意味
深长道:“确实和我家Dobby长得像。”
许嘉时远远地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他结束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