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短。
事后潘雪凝裹着被子,再不肯钻入他的怀里,静等天明的到来,更是等着朝贺结束后众人的归来。
朝贺,正是潘雪凝自认可以成功的缘由之一。前世和今生的以前,姑母就曾无数次向她炫耀,大年初一得早起,进宫觐见朝贺的情形。
既然如此,越老夫人和潘氏就无法分出太多精力来观察旁处。
除夕到初一之间这段时间,潘氏先要忙碌家中琐碎事务的安顿,后要准备着觐见的宫装和穿戴的首饰,还得叮嘱随行的下人们需要注意的地方。根本无暇顾及别的。
这就给了她可趁之机,凑着这个时间段能够办成大事。
她摆好了姿态,以被欺负的弱柳扶风的模样,脸色苍白的依偎在二爷的怀里。
越辰杉十分怜惜她,自打醒来就拥她在怀中不让旁人欺负她半分。
待到潘氏过来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天都塌了。
床上一对男女衣裳全都脱了尽数散落地上,他们俩裹着同一条被子,赤条条的简直让人没眼去看。
偏自己的乖儿子还口口声声说是自己欺负了表妹,一定要负责到底,娶她为妻。
潘氏怒上心头,抬手扇了越辰杉一个巴掌,“她就是个破鞋!你五弟穿烂了不要的!你还当宝!”
越辰杉早有心理准备。
表妹和他说过了,之前五爷轻薄她,侯府的人却都污蔑是她勾引五爷,非要她给五爷做妾。
而今日天明前的事情,他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清楚楚,当即有力地反驳母亲,“我刚才破了她的身子,我能不知道?她若和五弟有甚苟且,怎还是完璧之身?母亲你太让我失望了,竟是帮着五弟来欺负她!”
潘氏顿觉天旋地转。
好一个信口雌黄颠倒黑白!
“去,去把老五叫来!”潘氏推了一把身边的丫鬟,吼道:“我们当面对质!”
哪知五爷越辰栋来是来了,却真说不清当日具体发生了什么。越辰栋当时就喝酒后晕了过去,中间发生什么一概不明。
便是潘雪凝下药一事,他也只能模棱两可的扯几句,压根没有瞧见,还是后面听下人议论方才咂摸出了点味道。
这样的证词还不如没有
。
潘氏暗道不好,扭头去看二儿子。果然,越辰杉听了老五的话后,愈发肯定是母亲栽赃陷害,老五现在什么都说不出,分明就是因为老五才是害了表妹的罪魁祸首,故而讲不出表妹所谓的下药和暗害那些事。
二爷越辰杉自然信表妹。
他坚持让表妹做自己妻子,母亲必须答应,不然就一头撞在墙上了此残生。
潘氏打算让人去叫洁珠。
不料去到逸昶堂旁边小院子的人说,那儿已经没了人,原本被侍卫守在里头的洁珠也跟着不见了踪影。
潘氏差点背过气去,呼吸都没法接上了。
看她这样情形,潘雪凝暗暗松了口气,想自己二奶奶的位置坐稳了。
只要姑母找不到证据证明那天的事情她是罪魁祸首,她就能拿捏住二爷破她身子的证据,来让二爷娶她。
潘雪凝轻舒口气,顿觉神清气爽,只道是天明前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潘氏急得嗓子冒烟脑袋嗡嗡响,一时间想不出法子,让人把那屋子上了锁,回到春溪园砸了屋里好几个茶盏。被郭妈妈一通劝,这才冷静些许。
“夫人莫急,那天的事情是有证据的,一定能查出点什么。”郭妈妈给潘氏不住抚背顺着气,“您仔细想想,那日究竟发生过什么,到底还有没有蛛丝马迹可寻。我也帮您一起想。但凡有点证据,二爷都会心向着您的,不会被表小姐所蒙蔽。”
她也知道表小姐当日做得干净没留太多痕迹,如今也只能这样劝慰了。
而且,她这般劝说并非全无道理。
万一有点证据出来,证明那天表小姐确实是要暗害旁人的,那么二爷就不会如此护着表小姐。
到时表小姐就算再闹腾,二爷就算再愧疚,表小姐也顶多只能做个妾。
“哪还有什么证据!”潘氏烦得扭身推开郭妈妈的手,现在一丝的碰触都让她火气更盛,“那贱丫头做事太过小心,除了两个丫鬟外根本没人知道她做了什么。就连她下药也是——”
说到那日的药粉,潘氏突然福至心灵,猛地想起来了昨儿晚上见过的那些纸张。
是雪凝在娘家附近购买迷药的证据!
那东西老三有!
潘氏忽然觉得神清气爽,空气都清新许多,呼吸也顺畅起来。
她兴冲冲亲自去找老三,因刚才和那俩不争气的东西争吵已经累了,她坐了小轿慢悠悠去到逸昶堂。
谁知刚到门口还未来得及开口让人通禀,守着院门的家丁便躬身禀道:“夫人,三爷和三奶奶进宫谢恩去了,现不在家中。您若找两位主子,劳烦晚些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