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带揽过劲瘦的腰, 在佩剑处自然地倾泻了细微角度,但佩剑的人腰部却从不为此弯下一度。
平视只能看到军官腰部的幼崽顿了一下, 慢吞吞往上看。
半长的黑发胡乱搭在男人的颈部,独属于一个人的玩味与兴致勃勃在那张与修八成相似的脸上明显的要命。
很显然, 男人清清楚楚、从头到尾地的目睹了幼崽蛄蛹来蛄蛹去的全过程,开心的要死。
——今天在他房间的军官是伯恩。
——今天在幼崽早晨“执勤”的人恰好是伯恩。
他当然不是用正当理由得到这份工作的。
但他是前军团长,行使一些隐性特权……当然是有人有意见的。
但……
显而易见、理所当然, 伯恩丝毫不听。
反应过来的沈白呆住了。
自从那天晚上伯恩逗过他之后, 沈白便对伯恩的恶趣味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这人不是很恶趣味,而是他就是恶趣味本身。
沈白盯着伯恩, 将自己刚刚在肚子中打好的请假腹稿默默吞回去。
“早上好,伯恩。”沈白说着挣扎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早上好宝宝。”伯恩坐在本应供沈白吃饭用的小凳子上,手搭在桌子上, 笑眯眯地端着热气腾腾的红茶。
沈白刚想说些什么,眼睛突然看到了那杯红茶。
摆在圆桌上的早餐一如既往的精致,散发着某种奇异的、吸引人的特殊香气。
只是旁边杯垫上的被子却不知所踪,只有一圈不算深的凹痕。
“……”
幼崽怔了一下,快速瞥了一眼伯恩,幼年还是圆圆的眼中满是不敢置信:“那是我的茶、茶水。”
伯恩挑眉:“对。”
他仿佛故意一般,当着沈白的面抿了一口茶水。
沈白更加不敢置信了,圆瞳瞪的比看见人类零食的雪貂还大。
有人抢小孩子的水喝。
沈白憋屈的沉默了一会,默默咽下这口气。
有什么办法?
吃喝都会人家供的,还打不过人家。
沈白低着头恹恹哦了一声,自己将脚放进毛茸茸的拖鞋中。
他要去洗漱。
希望回来的时候伯恩没有吃掉很多早餐。
沈白默默祈祷了一番,迈开步子静悄悄从伯恩身边溜走。
他还没走两步便被伯恩拉住了。
两次被招惹的幼崽终于炸了点毛:“干什么?”
伯恩轻轻皱了皱眉头,捏住沈白半截小臂的手往上探,一边还不忘抱怨:“你怎么一点都不反抗?换别的小孩,看见我拿他的东西便拔剑上来了——哦,你还没有资格拿到配剑。”
沈白的脸色扭曲了一下,气的呆毛都要竖起来。
伯恩一点也不在乎沈白的怨气。
他抬眼看了看幼崽,黑眸闪过一丝冰冷:“你右手和双腿的关节怎么了?”
沈白怔了一下,下意识看向自己被拽住的右手。
伯恩的手握着他的肘部,不算太紧,温热的触感传递到他的皮肤上。
“……怎、怎么了?”沈白小声说。
挺好呀,除了有点疼之外。
伯恩似乎有些生气,唇角平的令人心颤,精神力毫无顾忌的喷涌而出,将沈白完全包裹在里面。
沈白下意识后退一步,自己的精神力却毫不退让的出鞘撕咬上去。
“做什么?”幼崽的眼中泛起警惕与不适。
伯恩低声道:“忍着。”
沈白满头问号地哈了一声,下一刻,骤然强势起来的精神力浸入身体,沈白猛地拧起眉毛,身体紧绷起来。
似乎一双无形的手将里里外外所有的骨骼与脏器都抚摸了一遍,沈白的喉结滚动,汗毛直竖的诡异感令他干呕了几声。
这种感觉仅仅持续了三秒。
第四秒,精神力迅速回撤,同时门被踹开,修冷着脸踏入卧室,拔剑劈向伯恩。
带着冰冷努力的声音重如铁石:“伯恩!我告诉过你,永远不要对他用你的精神力!”
锋利的剑气卷着精神力气如破竹般穿过柔软腹部,噗l呲一声,随之在体内爆开的精神力搅碎右肺,狰狞的红褐碎肉带着血花溅出,密密麻麻的落到地上,零星还能看到肺的部分碎片。
连躲都没躲的伯恩眯着眼睛擦了擦唇角的血,嘶哑的喘l息声响了两声。
刚刚缓过神来的沈白被吓到了。
他看了看几乎铺满半张床与大片地板的碎肉与血迹,又看了看喘气都十分痛苦的伯恩。
明明他才是最不明事理、被欺负的那一个,但此时却怯怯地扯了扯修的衣角。
“怎么了,修。”沈白小声说,“我没有事,不要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