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谨半垂着眸,不知再想什么。
轻瞥一眼杯中泛起的涟漪,象征着团圆的明月被涟漪扯拽的有些碎裂,他便伸手端起酒杯,似是想独饮一杯。
只是那酒沾染到有些干涩的唇后,非但没起到滋润的作用,辣气反而刺激到了嘴唇上风干的小口。
有些刺痛。
宋谨略一皱眉,终是没喝一口。
“老弟,你也还不忙走?”
刘新才想要跟他搭个伴。
可宋谨今晚着实没什么想聊天的兴致,便起身略略一抱拳:“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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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给曾茹做的那一桌子饭菜,第二日,朱力便托刘新才送来了一锭银子。
其实这一餐饭根本花不上这么多,褚朝云本不预收,奈何朱力坚持。
也许是刘新才见识到了奇葩曾家那几位后,心中有些难以释怀,便借着过来送银子的机会,不吐不快的,把这家的龌龊事跟褚惜兰说了一嘴。
褚惜兰自然不会瞒着褚朝云。
很快,褚朝云,刁氏跟徐香荷就都知道了。
徐香荷是个直楞楞地性子,尤其是讨厌家里头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便忿忿不平地叨咕了几日。
不过今个,她却转移了话题,把“念叨曾家”改成了“念叨褚朝云”。
褚朝云正跟刁氏打听蕤洲有没有寺庙,徐香荷就一脸狗腿的笑着进了门,“朝云~好朝云~你就给我做几个尝尝呗!”
褚朝云拍开对方搭过来的手,继续跟刁氏的话题。
她那天的仿鸡腿素斋,不过也是依着想法小试一下,一口气做了那么多份,其实自己也留了一个。
不过那个没有带去隔间,就在厨房里赶着做赶着吃了,她觉得那道菜的味道还不错。
可以发展一下试试看。
因着是道素斋,素斋自然要找些寺庙来推广才对。
褚朝云的心思很快被刁氏看透。
不过刁氏却有些犯嘀咕:“蕤洲大大小小的寺庙的确也有,但提供素斋的还没几间。这方面我了解的并不太多,只知最大的那家寺庙,每逢初一十五倒是会大开庙门,招待香客们一顿斋饭。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褚朝云正聚精会神的听,刁氏眉头皱了皱,摇头道:“我听说那间寺庙的斋饭并非是那些大和尚做的,而是包给了万春楼。”
“哦?”
褚朝云心说,这活竟是被张满春给捷足先登了?
不过她并不死心,而是又问:“那您去吃过没?万春楼的素斋做的如何?”
提到这个,刁氏的神情略微变化,随即深沉地吸了口气:“倒也去过一回……”
她答完,才知话还没回完。
思想一番,才又说:“斋饭不就都那样么,万春楼不过是所用食材上乘,至于煮饭手法上,并不像给寻常食客做的菜那般费心思。”
看来万春楼不太看重这块,那应该就没有她做的精细了吧。
褚朝云暗暗比对。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身边的徐香荷却等的抓心挠肺。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刚要说话,褚朝云却又被方如梅给叫了出去。
其实是褚惜兰要找她。
方如梅不过是在上面干活恰好瞧见,就走下来帮忙知会一声。
褚朝云急急忙忙出去,刁氏才看向徐香荷问,“你这急吼吼地是想吃什么?朝云做的素斋吗?”
徐香荷猛摇了摇头。
她对素斋不素斋的不感兴趣,反而是想吃褚朝云做的那道百果拼。
虽说百果拼是用稻醴打底的,果肉上不过是蘸了一圈糖稀,跟糖葫芦口感相差不大,可褚朝云那天用了个小花招,做的别出心裁,被吃到褚惜兰“生辰宴”的春叶大夸特赞。
夸的徐香荷那叫一个馋。
因为给曾茹做饭是打了“褚惜兰生辰”的幌子,所以饭食自然也有褚惜兰的一份。
褚惜兰一个人吃不完,便等春叶和蕙娘回来一块吃。
但刁氏没吃到那百果拼,也不知徐香荷到底想说什么。
妇人正听得一头一脸雾水,褚朝云就回来了。
女子进门除了带回几块水果和一小碗化开的糖稀,还拿了两只筷子。
刁氏正要问“你干什么去了?”,褚朝云就无奈地坐下来,先将水果插在筷子上,裹了一圈糖稀后,很快就放到水中冷却。
接着,最神奇的一幕就发生了。
褚朝云一手拿着插着水果的筷子,另一只筷子在装糖稀的小碗中点了一下,然后便拉出了一条长长的丝线。
褚朝云立刻将水果粘上扯出来的丝,跟着一圈圈缠绕,没一会儿,水果就包成了蚕宝宝的形状。
那丝虽说缠的随意,但晶莹剔透绕在水果周身,便呈现出了一种别致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