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了。
“捏捏腿,”季清欢以为是...捏捏腿呢,“快说,别卖关子。”
他起身走到屏风后的软榻边,保持距离的坐下。
捏腿的动作都快熟练了。
这个角度窗外就算有人经过,也只能看到屏风和躺着的韩枭。
“急什么。”韩枭把小腿搁在季清欢大腿上,手中的书当蒲扇一样摇,慢悠悠的吊人胃口。
夏季午后还是闷热。
韩枭有些苦夏,一到夏季就恹恹的不爱动弹。
当然他冬季也不爱动弹。
韩枭问:“你看鸦城旁边有什么。”
“鸦城旁边是....”季清欢不必再去看地图,那一片的地势已然记在心中,肯定道,“绵延十里的麦田。”
“麦田。”韩枭着重重复。
季清欢手指很轻的揉在他并不太痛的小腿上。
其实他只是想跟这人有点肢体接触,并非是想使唤人捏腿。
韩枭喜欢看季清欢为他做事。
不论做什么都可以。
重要的是季清欢要看他。
他好看,季清欢应该多看。
应该多多的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至于打仗的事。
两个人只需有一个费心就够了。
季清欢可以劳体。
比如此刻。
“......”
麦田?
季清欢直接撒手,起身回到书桌边盯着地图,嘴里直呼:“...是啊,是,这么一大片即将成熟的麦子。”
倘若他将辽军围追堵截到底,辽军就只能踩踏麦田藏身或奔逃,麦子全糟践了。
岂非是自己断自己的口粮?
所以绝不能拦截。
就让金辽大军从来路返回,一步步被他们逼回京城。
软榻上,韩枭懒懒的拿书页盖脸。
窗外阳光放晴了。
季清欢扭头看向软榻,眸色复杂的感叹。
“你分明没看过几次地图,是怎么瞬间想到的?”
韩枭脑子真好用。
不是,他脑子怎么这么好用?
季清欢再度感到溃败,分明自己才是拥有现代记忆的人,却总在这些事上比不过韩枭。
除了身体比韩枭好.....
没关系。
他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而韩枭偏科。
这种人就算去考试也是不及格!
他还是比韩枭厉害的。
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你怎么知道我没看过几次地图?”韩枭嗤笑,脸庞盖在书本下面,露出好看的喉结与锁骨,“我父王早八百年就给我看过西夏地图,从西夏打去京城的路线,他与我演习过不下十遍.....”
“!”什么意思。
季清欢琢磨韩枭这些话。
所以——
韩王很早之前就想着夺占西夏,并且自信一定能夺到,甚至连怎么从西夏带兵打去京城都想好了?
这不是早就觊觎皇位?
靠。
难怪韩枭在马车里跟他老爹说话时,能把西夏地势聊的如数家珍,像研究过地图无数遍。
原来如此啊。
“你们姓韩的....”季清欢摇头骂了句,“乱臣贼子,心术不正。”
“呵。”
韩枭在书册下面闷笑。
不过提起父王......
他便想起前几日收到的回信。
信中父王除了说叫他多多保养身体之外,最多的便是要他注意安全,防着季家卸磨杀驴。
什么是卸磨杀驴?
比如匈奴退后,季家朝南部发难。
到那时。
韩枭就是深陷狼群的羊羔。
这让老韩王担忧的很,几乎都想把失而复得的宝贝喊回南部去。
但也知道韩枭势必不会在这种时候回南部。
于是——
他给韩枭派遣了几员战将,已经渡江往西夏来了。
书信比战将们的行程早到半个月。
算算日子,那几员战将很快就能出现在韩枭面前。
其中有表现优异的骁骑小将曹承枫,以及能照顾韩枭的白檀。
还有两位身强体壮的青年战将。
以及三位文统幕僚,可以帮韩枭打军饷账目。
除此之外,还运过来不少兵器与银钱。
韩王特意叮嘱韩枭,财不外露。
这些东西只悄悄的挪给破辽军使用。
季家的人如果想用也可以。
但得打欠条。
韩枭看着信纸上龙飞凤舞的笔迹,是他父王的笔迹,看笔锋就能得知他父王心情有多激动。
死而复生的不止是韩枭。
还有整个南部。
韩枭也破天荒的给他父王回了信。
信上除了叫他父王放心之外,还有一句话。
一句他从前绝不会写的话。
【父王也要保重身体,儿子挂念您。】
必不负所望!
*
转眼来到六月三十日。
由牛得草和夏鸣春带领的大军,陆续抵达瓷城,约莫有六万之众。
加上瓷城原本的三万京军,城里根本住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