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大将军与常爱卿所言甚是。”文德帝冷哼一声,言语间分辨不出情绪,摆了摆手说道,“那便放了吧。”
林汉书退回步去,不再争论。他看向常晚风,眸中意味不明。
常晚风却目不斜视看着前方,没有任何回应。
早朝散后,常晚风惦记着回趟大理寺,一转头就跟韩立言打了个照面儿。
“晚风!”韩立言目光向下撇去。
常晚风自然是知道他想说什么。
“没事。”于是他看似无意的甩了甩手腕,“手上,不是别的地方。”
“他在羞辱你。”韩立言抬起头看他的眉眼,沉着脸说道,“昨夜散了后找你半天……就算你躲开了,也是人之常情。”
“那又怎样?”常晚风不以为意,“就是要让他无从问起。”
“王府上有位房姓先生,最擅补皮做相,我差人传信让他进京。”
“恐怕难了,等他死的那一天吧。”常晚风思索了一下,又问,“召阿忱回来了?”
韩立言点头,继续说,“可……”
“韩立言。”常晚风打断他。
“别啰嗦。”
常晚风毫不在意张自成怎样对待他,耍心思搞路数,在无往不利的上位者面前不值一提。
在他看来,那眼神是鹰,可惜再能耐也是个畜生。若想拿下它的爪牙,就要先成为爪牙,直接又直白的告诉他,收了我,你不亏。
没有目的,消除把柄,得到信任。
但……没有目的是不行的。
常晚风回府刚好赶上了饭,他闻着味儿往里走着,“刘妈妈,今天吃什么?”
“你回来啦?”闻昭听到声音跑出去,笑吟吟的。
“嗯!”常晚风也笑着看过去,“回来了!”
“我都饿了,常晚风!”闻昭走过去常晚风身边又跟着他一起折回去。
常晚风伸过手去要摸摸他的头,问道,“等我呢?”
闻昭本能的走慢了步子,像是要把头送上去似的,等近了后看那手伸过来的时候,他止不住倒吸口凉气,一脸不可思议,“你手怎么了?”
“……”
“有人对你用刑了?”闻昭盯着看,但又不太像,他皱紧了眉。
“扯哪儿去了?”常晚风放下手,还是没摸上去。
闻昭跟着他走到屋内,刘妈妈就布上了饭菜,常晚风坐下喝了口茶,说,“我饿了!”
“是谁?”
“璟泽!”常晚风把面前的小糖水往闻昭那边一推,“吃饭。”
闻昭还在盯着他,不肯罢休的样子。
常晚风轻呼口气,垂眼看着前面的饭菜,觉得自己真的拿闻昭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办法都没有。为什么要问呢?
“问这干嘛?”常晚风不懂。
但闻昭看上去眼眶又要红了,这次又是气什么呢?还是想不通。
“张自成吗?”闻昭幽幽地问。
常晚风顿了下,没说话。
闻昭的注意力全在常晚风身上,这么心软的人,就该被藏起来好好对待,这一身的伤,是为什么呢?
哦……差点忘了。都是该死的李氏不作为。
于是常晚风的伤变成了他的心头刺。一个个像巴掌一样拍在他的脸上。
而常晚风的不在意或是故作轻松让闻昭更疼了。常晚风身上有着官职,更何况没人会不在乎身上被刻上这种东西,这比被扒光了示众还丢人。
常晚风,你还笑?
笑个屁啊。
闻昭心里泛着酸,眼圈红红的,看上去亮晶晶的。
侮辱,嘲讽,可笑。为什么呢?凭什么呢?
于是他又改了主意,张自成,你去死好了!
“我又有点想报复他了。”闻昭把脸转向门口,默然片刻后,才冷哼一声,“他该死。”
“哟!”常晚风往前倾了下身子,本想看看闻昭是不是又哭了,要逗逗他,但看到的却是一张略显伤痛的脸。
常晚风心一颤。
弑母之仇,恨是应该的。又觉得自己要开玩笑的想法不合时宜。
“别急。”常晚风掰了下他的脑袋,又往下按了按,让他能看面前的小糖水,然后还是晃了下他的头,说道,“他早晚要死。”
闻昭借着常晚风手上的力气回正了脸,就在那手要拿开的时候,却被一下拉住了。
常晚风疑惑的看着闻昭:?
在他的目光之下,闻昭看着还没完全结痂的伤口,和略显脏污的墨迹,低头轻轻吹了一下。
常晚风感觉头皮一紧。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操!”
他脱口而出,飞快把手抽了出去。
常晚风问:“干嘛呢?”
闻昭一愣,手上空空如也。
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简直惊呆了,抬眼看着常晚风,声调都变高了,“常晚风!你骂我?”